我接過包袱向鳳老闆恭敬一拜,“風兒就此拜別。”
她揮揮手,神情懨然,“你一個女孩子,路上小心,一路順風吧。”
☆、謙謙君子
我循著記憶,一路向東走,沒過多久洛川鏢局幾個大字便映入眼簾,我叩響大門,一個小哥迎了出來。
藉著月色他略微打量下我,遲疑問道,“姑娘深夜造訪,可是來託鏢的?”
我搖搖頭,“請問洛玉竹洛女俠可在府上?”
小哥微微吃驚,少頃鎮定下來,“敢問姑娘芳名,尋洛女俠所為何事?”
這小哥倒是謹慎,“小女姓風,乃洛女俠故人,煩請小哥代為通報。”
小哥回過身跑了進去。
我等了半晌,來的卻是一中年漢子,面上有一猙獰深痕,從左耳蜿蜒至下巴,我微微欠身,“秦風氏千遙見過洛大哥,敢問五姐姐可在府上?”
許是沒見過這般客氣的架勢,洛玉川愣了一愣,方才道,“你就是玉竹口中的十三妹妹?”
“千遙在夫家確實排行十三,只是不知五姐姐口中的千遙是怎樣的?”
洛玉川爽朗一笑,“玉竹口中的十三妹子自是好的,既會做菜又有計謀,十三妹妹快快請進。”
我隨在洛玉川身後,進了廳堂。
“五姐姐在哪,莫不是休息了?”
“十三妹妹來的不巧,玉竹前些日子去肅州了。”
“肅州,難道是去看九姐姐和十姐姐去了?”
洛玉川面有愧色,微微一嘆,“玉竹是為我而去的。”
事情的起因是一件錦繡嫁衣。
大約五日前有一人來託鏢,所託的是一名貴非常錦繡紗衣,乃是京城貴人之女大婚之物,鏢金很豐厚,鏢期卻緊得很,洛大俠決定親自去,誰知剛出了連州城就出了事。
“在客棧吃飯時,拼桌的是一對夫妻,那婦人似乎生了很重的病,全身唔得嚴實,吃罷起身時,忽然一個踉蹌撲向我懷裡,裝著紗衣的盒子跌在地上,那婦人急忙拾起,裝好交給我,我見那婦人慌慌張張,心裡便覺不對,細細檢視,繡衣竟然被利物刮開一道長痕,損壞鏢物可是我們鏢師的大忌,這衣服只那婦人碰過,她定然逃不了干係,我當下攔住他們與他們理論起來,誰知她當家的是個練家子,我們就在飯館動起了手,可是……”
我沾了一口茶水,接到,“可是那婦人卻跑了。”
“十三妹妹怎知?”
呃,洛大俠雖然你一表人才,但是那條刀疤實在有傷大雅,膽敢主動對你投懷送抱,無外乎兩種原因:一是那婦人看中了您的包袱;二是她受制於人,故意損壞衣服挑起事端,藉故逃跑。
可是她不是偷衣服卻是損壞衣服,所以第一條的可能性就小了點吧。
“我胡亂猜的,洛大哥請繼續。”
洛玉川一聲輕嘆,“那與我纏鬥的男子,見那婦人跑了,連忙追了上去,待我拿起包袱追了出去,兩人早就不見了蹤影。我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先回連州找鏢主,玉竹見了嫁衣卻道事有轉機,連夜帶著紗衣去了肅州。”
“既是去了肅州,洛大哥就不必擔憂了,我十姐姐一雙妙手名動天下,必能將紗衣恢復原貌。”
洛大俠見我一派輕鬆的樣子,也是鬆了一口氣,“希望一切如十三妹妹所言。”
“洛大俠,千遙另有一事相求。”
這一覺睡得頗為舒服,半睡半醒間,隱隱約約有口號聲傳來。起身梳洗完畢,信步踱到了前院。
四五十個年輕的男子扎著馬步,跟在洛大俠身後認真地出拳,收拳。拳風赫赫,帶動我的髮絲輕輕飛動起來。
“十三姑姑早,這是每日例行的,可是吵到了姑姑。”站在我身邊的正是昨日為我開門的小哥,洛大俠的獨子,洛峰。
“我素來覺淺,清晨就見到此番景象,心裡覺得很暢快呢。對了,峰兒怎麼不一起練練?”
“我還要去背書,鄉試就要到了。”他腳步遲疑,定定看向他的師兄們,滿眼的欣羨。
“你也想練武?”
他連忙搖頭,“不,不,我喜歡讀書,讀書是光耀門楣的大事,可以名留青史。”
“練武也可光耀門楣,名留青史啊。”我拍拍他的頭。
“十三姑姑,這話不要讓父親聽到了,他會不高興的。”
可是,現在不開心的好像是你啊……
“父親過來了,十三姑姑,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