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夾克和帽子都穿戴好了,包甩在肩上。
兩個小時後,他到了劍橋西邊六十英里處的艾克威爾村。然後太陽慢慢升起,漸漸越過了灌木樹籬。一匹健壯的灰色閹馬馱著他從田野中馳騁而過,終於,他踏上了那條直通牛津東門的路。一個半小時後,他到了城牆邊。他策馬疾走,轉上默頓街,然後勒住了韁繩。他把馬交給一個馬童,自己直奔大學而去。
“狗屎一堆!”約翰?威金斯講完整個經過,羅伯特?胡克立即驚呼道,“真是一個敗類!”他深吸了一口鼻菸。
他們坐在學校院裡一套寬敞的公寓中,俯瞰著車水馬龍的高街,每年八月,羅伯特?波義耳都要在這套房子裡休假,這是他酬勞的一部分。威金斯感到筋疲力盡,手臂和頭都不停地抽搐疼痛。是波義耳接待了他。儘管他自己看上去也很虛弱疲勞,波義耳仍堅持馬上為他檢查傷勢,處理傷口。他用熟練精湛的手藝挑破了威金斯前臂上的水泡,輕輕地給他纏上了繃帶。然後他往威金斯疼痛不止的前額上敷了一團貓尿和的耗子屎,他發現這東西對頭疼超級管用。在這位老人護理他的同時,威金斯為他們講述了在劍橋發生的一切。波義耳很冷靜,只是不時地這兒嘆口氣,那兒嘟噥幾句。有時,他會停止處理傷口,仔細觀察威金斯的臉,他審視的綠眼睛在尋找著某些難以定義的東西。
然後胡克到了,聽到男僕給他帶去的訊息他就立刻來了。他和波義耳截然不同,吹鬍子瞪眼睛,狂轟濫炸一通,然後一屁股坐進了空壁爐旁的椅子裡。
“這個可惡的東西,這個……這個……”他咆哮道,伸手去拿鼻菸袋。
雖然遍體疼痛,威金斯仍被嚇到了。“爵士,請控制……”
“我為什麼要控制?”胡克反駁說,“沒什麼更好的詞來形容你那個備受尊敬的盧卡斯教授。事實上,這麼說他說得還太輕了。我還想說,你,先生,比他好不了多少。”
那一刻威金斯終於知道了為何牛頓如此厭惡這個男人。胡克的個性幾乎與他矮小扭曲的身軀同樣醜陋。
“來,紳士們,”波義耳插嘴道,“我想,現在約翰應該很高興在我們面前承認他在他室友的事上犯了錯。但是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找個解決的辦法,而不是互相攻擊。”
“但是,我早就警告過你們倆了,”胡克堅持,他轉向波義耳,又說道,“那個男人的野心是無窮無盡的。先生,在倫敦的時候我告訴過你,牛頓在雷恩的講話中發現了某些有價值的東西。”
“我甚至不記得他去過那兒。”波義耳回答。
“他站在大廳後面,門口旁邊。我從臺上瞥到他一眼。我肯定沒錯。雷恩剛講完他就走了。”
“你還說你就這件事去問過雷恩。”
“是的,”胡克有如耳語般低聲說,“但是他什麼也不會告訴我。這個男人一點都不喜歡我。”
威金斯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聲。“大師,”他看向波義耳說,“我很失敗,竟然在這件事上這麼愚蠢。但是,如果允許我說點什麼來自我緩解一下的話,我只想說,即使我們早就抓住了證據,知道牛頓已經掌握了紅寶石球的資訊,我也無法相信他居然能從我們眼皮底下把它取走,我更不相信他會知道怎麼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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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春分(18)
“是你,笨蛋!是派你去看著那個魔鬼!”胡克吼道。
“紳士們,”波義耳說,“這個不幸的早上我沒精神也不想再重複自己的話了。你們必須馬上停止互相傷害,不然我們將失去一切。如果你們還不開始尋找一個明智的舉措,我們的朋友,艾薩克?牛頓就會佔上風。還有,別弄錯了,他可是一個最可怕的對手。”
“大師,你怎麼想?”胡克盡力不去看威金斯,“你知道我對牛頓的感覺。他過分妄自尊大。所有人都知道這點,很多人都有過不愉快的經歷。但是誰要是不承認他的天才就是個傻瓜。”
“你真直接,羅伯特。但是當然,你說的都是實話。這麼說實在讓我難受,但是恐怕我們必須往壞了想。牛頓需要和別人一起工作。雖然他很痛恨這個事實,但這是必需的,即使是他也無法避免。我們還必須這樣推測,這些人曾經在這座城市裡待過一陣兒,真是失敗,我們居然沒發現。他們的手肯定沾滿了鮮血,我們都知道要完成那些儀式需要做些什麼。”他一臉沉重地看著他們倆。
“紳士們,因為行動慢了一點兒,如今我們面臨著極可怕的危險。我們必須,我們每個人,”他死盯著胡克,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