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趕緊把傭人轟將出去,然後解開綁繩,把竹簡匆匆展開,就見開頭寫道:“凡將合陰陽之方,出捾陽,循肘旁……”我靠這究竟是蝦米玩意兒!
估計是勳前一世讀到文辭如此古奧,還充滿了各種象徵和隱喻的文字,當場就得吐血,即便來到這一世,鍛鍊得古文水平已經在士人平均值以上了,可基本上還是光有瞧沒有懂。再翻開另一卷名為《至道談》的書來,瞟了幾眼,照樣一頭霧水。
最後他展開那塊絹帛,就見上面畫著六對光溜溜的男女,正用各種姿勢在行那周公之禮。說也奇怪,秦代就能造出幾乎跟真人一模一樣的兵馬俑來,但到了兩漢,無論是出土木俑、陶俑,還是墓室中留下的彩畫和畫像磚,所塑和所繪人物都線條簡單、細節粗糙,甚至身體完全不成比例,感覺中國的美術水平就整個兒倒退了兩三個世紀去,一直到東晉才得以復興。這塊絹帛上的繪畫也是如此,簡直比看q版漫畫更難以讓人產生出絲毫慾念來啊。
是勳當前一世年少無知的時候,也是學過幾天素描的,也是照著雜誌描過女性人體的,心說就我這兩把刷子,畫出來都比這絹上要強一萬倍。一時心血來潮,當即磨了墨就開始作畫,可是……不但手有點兒生,而且他從來也沒正經學過國畫,這用軟筆在木板上勾線條,就真是一樁難事……算了,反正就算真畫出來了,也不能拿去賣錢——實在太丟俺們士大夫的臉面啦。
當下抄起刀來,“喀喀”幾下就把自己才勾出來的幾條線給削掉了。完了吹熄燭火,倒身睡覺。他心說就老子還用看這些古老的“婚前教育圖文”嗎?恐怕老子前一世在a片中見過的女體,數量就比這一世董卓董太師見過的活女體還要多好多倍哪。
想起a片,不自禁地身體就起了一定變化,幾乎忍不住就要動用起“五姑娘”來。好在他還是挺有毅力的,想到明天晚上就有活人可抱,咬咬牙,攥緊拳頭,還是硬生生地把**暫且壓制了下去。
四月望日,成婚之期,是勳一早上起來就跟著是紆屁股後頭轉悠——終究是自己的婚禮,完全撒手閃人,都讓四哥他們忙活,是勳節操尚存,還是很不落忍的。結果忙了一上午,日頭過了頂以後,客人們陸續到來了,是勳就得忙著接客……哦,迎客,是紆則幫忙收禮。
這些天來,基本上忙前忙後,主持一切事務的,就是這位能幹的四堂哥,眼瞧著面色一天天地憔悴了下去,精神一天天地萎靡了下去,可是等到開始收禮,他瞬間就變得兩眼放光,面泛桃紅,就跟見了小情人兒似的。
是勳心說你丫也就這點兒素質,其實應該讓你娶麋家的小姐,到時候翁婿倆肯定會有共同語言。
婚禮婚禮,“婚”這個字本寫作“昏”,就是指的黃昏時分所行之禮,兩千年後,南方不少地區還保留了這種習俗,北方很多地方卻都改成了上午舉行,還有什麼午前頭婚、午後二婚之類說法。這年月還是遵從古禮,典禮得在黃昏前後完成,然後賓客們一通胡吃海塞,最後送新人進入洞房。
所以是勳在未末的時候就扎束停當——他香湯沐浴以後,穿上描花縫邊的黑衣紅裳,頭戴一梁冠,臉上薄薄地敷了一層粉,就連才剛長出來的幾根鬍鬚也上了油,梳理得整整齊齊。申時初刻,帶著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出了莊院,進入郯城,來到曹豹府上。
時候不大,大群侍婢就簇擁著新娘出來了。這年月新娘不罩蓋頭,也不坐轎,只是用一柄團扇擋著臉,乘坐上了一輛牛車。是勳打眼一望,我靠老婆你不會穿了高跟鞋吧,怎麼我瞧著這個頭兒又見長啊,要超一米七五去了!掐指一算,新娘子實歲才剛十七,這說不定幾年內就還會再“躥一躥”啊——好嘛,以後我得仰著腦袋瞧正室,垂著腦袋瞧側室,這來回瞧著,倒是不容易得頸椎病……
老牛安步當車,一路磨蹭,真的一直磨蹭到紅日落山才進入是家莊院。這時候大堂上已經坐滿了人,就連堂下院中都高搭起綵棚,坐得滿滿當當的。是勳估摸著,這要擱後世,就起碼得六七十臺的十二人大桌吧——還不算在後院設席的女眷。好在這年月沒什麼司禮白扯,也不用先介紹新郎、新娘的職業、履歷啥的,也不用先請領導講話,新郎一下馬,新娘子一下牛車,就被眾人簇擁著奔了堂上,並排叩拜家長。
是家的家長是是儀,曹家的當然就是曹豹,並坐主位。是勳跟曹小姐大禮叩拜——就算跪下磕頭的時候,曹小姐也不放下手裡的扇子,她這一路始終舉著扇子,就連是勳瞧著都覺得累得慌,也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落下肩周炎的毛病。拜完以後,起身向賓客們團團行禮,然後新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