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氏勳還未娶妻,能在眼前晃的也只有些鄉下婢女而已;在朝鮮、南浦、黃縣等各城鎮的大街上,年輕姑娘更少,而且大多沒機會細瞧;進了是家以後,月兒算條件不錯的了,可惜年紀太小,才十三歲,基本上還沒長開,而包括是儀撥給他的另一名婢女在內的其他女人,就算再喪心病狂,也頂多給她們打個及格分兒。
而且那些下人女子,一般情況下三條美女條件都只能佔著一條,那就是健康,面板不可能白皙,身段也不可能苗條——瘦並不是苗條的同義詞,該凸的地方凸,襯出該凹的地方更凹,那才是真苗條。
是儀有一妻二妾,是著有一妻,其餘幾個兄弟都還沒有娶妻,而且就算娶了妻,除非逢年過節的團拜、祭祀,是勳也不大可能得見。雖說漢代的男女之防還沒有後世那麼嚴格,但在這種儒門士家當中,女子主內,沒什麼必要也不願意在陌生男人面前晃——即便是晚輩男子,或者叔伯兄弟。
所以是勳進入是家將近半個月了,這才有機會見著是家二小姐。他不禁愣愣地想到,這位就算美如天仙,自己也是沒機會了,就不知道將來能不能娶到差不離兒漂亮的老婆呢?
他還在這兒腆著臉胡思亂想,那邊是著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問:“宏輔你是熹平二年春三月生人,快要十九歲了吧?”是勳點點頭——其實他這具軀體才剛十七歲而已。
“嗯,吾妹小宏輔半歲,果然當以兄禮敬之。”
呦,這位二小姐原來也已經十八了啊。擱二十一世紀,最多也就大一,可是放在漢代,就算按正常標準都該及笄成年了,更別說如今女子及笄、男子冠禮的年歲日益縮減(理論上男子二十而冠,可氏勳就是十八歲行冠禮的),十八歲還不出閣就勉強可以算老姑娘啦——她怎麼還沒嫁人呢?
是勳疑惑地望向是著。是著明白他在想些什麼,輕輕嘆了一口氣:“原亦許了人家,在雒陽為郎,去秋都中大亂,不幸殞難。可憐哪……”
去秋?那大概是董卓進京那會兒吧?在此之前,十常侍謀殺何進,袁家兄弟火燒青瑣門,殺盡宦官,據說把很多沒鬍子的青年郎官也給一鍋端了,二小姐的準老公,不會就是在那時候被亂兵給砍了的吧?是勳忍不住摸摸自己的下巴——亂世可怕呀,自己也應該早點兒長出鬍子來才好。
既然已經見完了禮,是小姐也就側著身子,繞過是勳,出屋去了。是勳偶然瞥見,她手裡還捏著一卷竹簡——是著順著他的目光一瞧,解釋說:“舍妹最喜讀書……唉,女子便當勤習女紅,讀那麼多書,有何用處?”
呀,還是位知性少女,我喜歡——但是是勳隨即就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喜歡有啥用了?同姓不婚,更何況是叔伯兄妹,就算再有什麼詭奇遭遇,浪漫情節,她也跟自己無緣啊……除非,她不是她爹生的……大理段公子真是好福氣!
收回心神,他步上前去,解開自己帶來的竹簡,開始向是著請教。可是不能說話,只能動筆,他又不想寫太多的字,這問題就不好提出來。然而更糟糕的是,答案比問題更加要命,是著是喜歡讀書,但聰明面孔笨肚腸,對經義根本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是勳沮喪地覺著,自己徹底算是問道於盲了……那還能去請教誰?是紆嗎?對那人精兒自己還是敬而遠之為佳。是儀嗎?估計他沒有指點自己的美國時間。
沒多久便是除夕,是儀、是峻也從國都回來了,除了是寬還在外遊學,一家人樂樂呵呵地過了一個團圓年,迎來了初平二年的春季。
其實說樂樂呵呵不是很準確,因為是家雖然還算不錯,北海雖然還算不錯,大半個天下卻已經開始劇烈動盪起來了,時局一天比一天更要糟糕。去年關東州郡聯兵討伐董卓,結果主力在酸棗逡巡不進,最終糧盡散去。只有後將軍袁術盤桓在南陽還不肯走,而且最近有傳聞,他跟北上的長沙太守孫堅取得了聯絡,打算全力支援孫堅,再次進攻雒陽。
雒陽也好,南陽也罷,都在千里之外,暫且不論。可是就在這青州,去秋歉收,導致黃巾餘黨裹脅著百姓,又轟轟烈烈地鬧騰了起來,先破濟南,接著南下兗州泰山,東侵徐州琅邪,有傳聞說,似乎又有北上齊國的趨勢。濟南和齊國就在北海邊兒上,怎能不使這些士人老爺們一日三驚呢?據說青、徐兩州士庶因此而渡海避難遼東的,足有好幾十萬口。
據是儀透露的口風,他最近就正奉了北海相孔融之命,在國都招兵買馬,準備抵禦黃巾的侵擾。
是勳垂著腦袋苦思冥想——記得北海應該確實是被黃巾包圍過一回的,幸虧太史慈跑平原請來劉備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