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稱,如今任職工部侍郎,身穿緋紅官袍,頭戴烏紗,容貌陰柔的相國之子,李應龍笑道:
“看太師如何做答。”
李應龍作為李彥輔操控“李黨”的“手”,與執掌“清流黨”的袁立在朝堂上,可謂勢同水火。
但既在齋園,言談自然不沾火藥味。
袁立笑笑,眼中卻不以為意,對於李應龍,他評價並不高,曾私下點評“志大才疏”四字。
李應龍身為相國之子,聰慧是有的,但其權勢絕大部分,還依賴於李彥輔。
“說來,這次陛下閉關未出,不曾到來,卻不想,相國也不曾來聚一聚。”袁立隨口道。
一句話,看似平常,卻隱含機鋒。
既將李彥輔和陛下做對比,貶了一手,隱晦表達的意思是:
你老爹李彥輔莫非想與陛下比肩?學陛下缺席?陛下派莫愁來替,伱也學著替代你父……
又順口說給辯機和尚聽,言外之意:陛下重視神龍寺,只是今年趕上閉關,無法出席。可李彥輔這老狗也託大不來,顯然是不給玄印大師面子……
如果趙都安在這裡,必然秒懂,並暗罵一聲袁立老陰比,隨口一句話都是密密麻麻的坑。
但李應龍反應卻慢了半拍,下意識道:
“我父這兩日身體抱恙,這才……”
說了一半,反應過來,看了眼笑如春風的白衣僧人,以及面無表情的“大冰坨子”,只好道:“才由我代為出席。”
這應對,卻已是落了下乘。
同席的刑部尚書,以及禮部王尚書微微搖頭,心想“小閣老”終究太嫩了,與袁立老賊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的選手。
若李彥輔在此,絕對不會這般。
忽然,別苑門口有僧人跑進來,低聲與一名神龍寺的知客僧說了什麼,神態焦躁。
知客僧面色微變,隱晦地朝涼棚這邊看了眼,低聲叮囑幾句。
“去問下,發生何事。”
辯機和尚目光如炬,身為世間境術士,不可能忽略這等異動,當即喚來一名小沙彌吩咐。
小沙彌應聲去了,俄頃返回,低聲道:
“回稟座主,外頭出了亂子,似是那趙都安與董家少爺衝撞,引得文人士子圍觀。”
他聲音不大,但在場官員離得近,也都聽到隻言片語。
“趙都安?他也來了?”
莫愁愣了下,她雖在修文館,但並不知這件事,不禁看向辯機和尚。
心想:
佛門不是講求心性,對詔衙的“閻王”們敬而遠之麼?
一身白衣,舉止如春風的辯機和尚微微蹙眉,以他的身份,自然不負責邀請的事。
但對“趙都安”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與董家人衝撞?文人圍觀?”
袁立眯起眼睛,老謀深算的狐狸敏銳嗅到異樣味道。
而方才丟了面子的“小閣老”李應龍卻眼神中透出喜色,只是掩飾的很好,同樣裝出詫異模樣。
今日針對趙都安的佈局,自是他的手筆。
方法很粗糙,但往往越是粗糙的計謀,才最有效。
如今顯然是成了……以趙賊的脾氣與行事風格,遭到挑釁,必然予以回擊。
屆時,早“埋伏”好的,隸屬於李黨的陳正儒就會予以攻擊。
剛好京中讀書人演武趙賊許久,又醞釀多日,只需點一把火,就可成燎原之勢。
屆時,趙賊會同時得罪董家和神龍寺,乃至讀書人代表的修文館。而董玄老賊,一旦與趙都安對上,等女帝出關,就必然面臨抉擇,傾向哪一方。
這個選擇並不難做。
而最妙的在於,女帝怎麼做,都會令至少一方離心離德,若猶豫不決,則雙方皆有裂隙。
李應龍對自己的謀劃,頗為得意。
“諸位稍坐,我去看看。”莫愁遲疑了下,還是開口道。
雖明白趙都安與董玄早已關係緩和,但若因一個子嗣出了間隙,總歸不妥。
袁立沉吟了下,也道:“不若同往。”
其餘一群朝臣有些意外,見狀,也紛紛作勢起身,準備一同去看看。
辯機和尚也隨之起身,身為主人,是必要出場的。
然而,就在眾人準備出園的時候,忽然,別苑門外徑直走來一群人,赫然是修文館一行。
“太師?”莫愁詫異,急問道:“方才我等聽聞,外頭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