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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帶頭,一時間李黨官員紛紛倒戈。
剩下的官員,雖竭力抵抗,但已成了少數。
皇黨一掃沉鬱,氣勢如虹,女帝趁機一錘定音。
這場曠日持久的大戰,竟以這種方式,塵埃落定。
散朝後,董玄等人猶自不敢相信,聯袂留下單獨見了女帝,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
女帝對各中細節諱莫如深,只說,是有人說服了李彥輔。
是誰?
皇黨大佬們心頭,同時浮現出昨日小朝會上,趙都安那張微笑的臉龐。
心頭恍惚失神。
“又是他……”刑部尚書走神。
“那小子如何做到的?”袁立也百思不得其解。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呵呵,看來我們終歸已是老了啊。”董玄捋著鬍鬚,搖頭感慨。
沉默寡言,氣質與這群文臣格格不入的薛神策站在午門廣闊的,曾經噙滿了鮮血的廣場上。
眯著眼睛,望著綿長的白玉臺階,邁步離開。
他是武人,還是更欣賞戰陣之帥才,再退一步,也該是武道天驕。
趙都安身為修行武夫,整日浸淫陰謀詭計,或許的確手段不凡,或可為能臣。
卻不可能在武道上有所建樹。
武夫之道,唯在純粹。
既如此,再聰明,手腕再妙,也都不入他的法眼。
“因小失大,舍修行而弄權,殊為不智,無非又一妄人。”
……
散朝後。
關於今日早朝之上,李黨倒戈,新政落下帷幕的訊息,如旋風,吹捲過京師的大街小巷。
可想而知,將會霸榜今日士子,官員們聚會的話題榜首。
與此同時。
一則李黨倒戈,與小閣老昨日入梨花堂的小道訊息不脛而走。
有人猜測,是趙賊又施展了什麼陰損手段,還有人說,曾親眼目睹,昨日趙都安與當朝相國見面。“大人,外頭都在議論,今日朝堂的上的變故呢,還有人說,其中有趙使君的身影,實在難聽,這群人越來越不像話了,什麼事,都往趙使君身上扣。”
白馬監,一名使者向老司監彙報。
嘴上埋怨,實則羨慕,且夾雜試探。
“隨一群庸人說去。”孫蓮英坐在庭院中,擺擺手,將人趕走。
那張風輕雲淡的臉上,這才浮現出複雜來,輕聲嘀咕:“這小子,還真給他折騰成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此刻,老司監於心中,已串聯起趙都安的思路,難以遏制心生感慨。
“老趙家怎麼生出來這麼個妖孽?”
孫蓮英揉了揉臉頰,視線瞥向自己藏酒的庫房,突然有點擔心:“這臭小子別忘了向陛下要酒……”
……
李府。
後門“吱呀”一聲開啟。
一身素白的林娘子邁步,從門檻裡走出來,身後是送她出來的老嬤嬤。
“林娘子,大人要我來接你,暫時去衙門住下,之後再與伱見面。”
門外,一輛馬車停著。
車簾掀開,露出錢可柔那張圓臉。
昨晚,李應龍沒能回府,林娘子徹夜未眠,直熬到天亮,才得到一個訊息。
是相國命人送來的,要求送“六夫人”出去。
一同送到她手上的,還有解除妾室關係的“休書”,以及她自己的“賣身契”。
林娘子這時神色激動,忍不住道:
“趙大人他……”
錢可柔伸手,將她先拽進車裡,等馬車動起來,才微笑說道:
“大人今早要進宮,向陛下覆命,會耽擱一些時間,放心,我家大人雖名聲……不是太好,但對自己人,向來很好。
答應你的事,不會賴賬,對了,這是先給你的‘利息’。”
說著,錢可柔取出一份契約。
林娘子愣了下,發現那赫然是衙門的戶籍變更。
她原本的奴籍,已被改為原籍的平民,也就意味著,她從此已是“自由人”。
林娘子咬著嘴唇,眼圈紅了,她死死攥著手中自己的身契,將其攥到破爛。
丟向窗外,被車輪碾壓在地裡。
就像告別了一段人生。
這時,馬車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恰好側方也有一輛格外華貴,有僕從開道的車輦走過來。
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