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選項罷了。”
他端起桌上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安靜的廳中,可以清晰聽見酒液成柱,衝撞杯盞的清脆聲響。
徐貞觀說道:“朕何處不如人?”
王恆手一頓,酒液灑了些許在外頭,他放下酒壺,鄭重地搖了搖頭:“陛下無一處不如人。”
徐貞觀沒說話,但眼神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朕既不不如人處,你何故押寶他人?王恆看懂了這層意思,於是他嘴角的自嘲之色愈發苦悶:
“可惜,陛下晚了一步啊。”
他仰頭,望著廳外的寡淡的星空,說道:“陛下登基之初,頭一年,雖以強勢之手腕穩住了朝局,但彼時陛下政務不通,名分不當,兼為皇女之身……臣只看到了那血淋淋的玉龍劍,卻看不到未來。
那時,對方找到了臣,彼時朝堂如傾覆之舟,臣自然擇良木而棲。
二年,陛下卻奇蹟般穩住了朝堂,政務也愈發熟練,初具帝王氣象。
至今三年,陛下勵精圖治,縱橫捭闔,借力打力,皇位愈發穩固。到如今,新政一出,何人還敢說,陛下不如人?可是……”
他自嘲道:
“臣卻早已溼了鞋子,沒有回頭路了啊……若早知今日,當初何至於……”
說到這,他搖了搖頭,捏起杯中酒。
仰脖,一飲而盡!
繼而,在所有人注視下,王知事有些顫巍巍地站起身。抬起雙手,摘下了頭頂烏紗,輕輕放在了桌上。
他邁步走出席位,忽然看向了趙都安,神色複雜道:
“你真的很厲害,這半年來,伱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中,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也許你不信,但當陛下將你送入神機營的那一天起,我就預感到今日了,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趙都安沉默。
王知事又看向一側的馬閻,將雙手超前一伸,呵呵笑道:
“馬督公,勞煩你將我送入詔獄了,按大虞律,我這個品秩的官員,哪怕想扒掉官袍,也要走一整套文書,用玉璽。
所以,我還是知事官,在場人裡,只有你能抓我了,趙僉事可還不行呢。”
馬閻面無表情,看向女帝。
徐貞觀閉上雙眼:“帶走吧。”
“遵旨!”
馬閻拱手,繼而看了王恆一眼,做了個“請”的手勢。
王恆雖是武官,卻並不以武力見長,馬閻一人就足以壓制他死死的,不怕耍花樣。
王恆點了點頭,昂著頭顱,邁步走出宴會廳,馬閻緊隨其後。
等二人離開,徐貞觀又道:
“薛神策,方才密諜說出的那些名字,你去處置,若放走了一個……”
薛神策深吸口氣:“若走一個,臣自領軍法!”
“恩。”徐貞觀點頭。
薛神策邁著沉重的步伐,裹著秋風,朝外走去。
行走時兩側燈燭的燭火都在劇烈搖曳。
徐貞觀再次開口,這次她卻是站了起來,一步步,往外行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才意興闌珊地說了句:“散了吧。”
再沒有其他。
女帝徑直走遠,庭院中等待的太監們提著燈籠追隨。
一名名武將沉默著,無聲地流淌了出去。
沒人說話,眨眼功夫,原本擁擠的宴會廳,就變得空蕩起來。
海棠也默默離開,騎馬趕向城外
——她沒忘記,張晗他們還在苦苦地追蹤敵人呢。
……
……
“這就結束了?”
公輸天元意猶未盡,心疼地撫摸著綁著麻繩的竹筒,對這場戲的戛然而止略有失望。
“不然呢?”趙都安嘆息一聲,籠著袖子,望著外頭的庭院:“這已經是最體面的落幕了。”
頓了頓,他才好奇地看向那竹筒:
“你養的這狐狸什麼來頭?這玩意審問犯人這麼好用嗎?”
公輸天元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是了,你是武夫……不知曉也正常。
一般來講,神明大體分為兩類,正神與邪神……這個你定然知曉,還有一類,要麼是小地方,比如某個部族信奉,供養凝聚出的,非常弱小的神明。
要麼,就是某種因緣際會,出現的天地之精靈……恩,後一種在大虞境內不常見,要去很偏僻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