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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離這裡最近的村子就在每年春天交易皮貨的那片河灘附近。

穿過河灘的蘆葦蕩,有一個渡口,從渡口向西而行,步行幾分鐘,就能看見村子了。

村子中只有十幾戶人家,一共不到一百口人。大多數打漁和種植為生。有幾戶人家也種大米,雖然土地肥沃但是因為地勢的問題,每次暴雨稻田就會被淹沒,所以收成一般,他們通常只是留著自己吃,也會和別人交換一些。

如果從渡口乘船繼續沿著河向南走,就會到達一個小鎮。鎮上有醫生,有賣酒的地方和大一點的商店。

何田和易弦划著小船,在蘆葦蕩中的沼澤中拐來拐去,快到中午的時候到了村子另一邊的小碼頭。

說是碼頭,其實就是挨著河岸搭起的一個木板架子,架子兩旁全是一人多高的蘆葦,立著幾根木樁,可以用來栓船。

兩人停好船,帶著小麥上岸,見人問了問,很快找到了那個木匠家。

木匠家的院子裡放著各種做好沒做好的傢俱,床、桌椅、櫃子、門……有的上了漆在晾乾,有的還很粗糙。

木匠是個看起來有六七十歲的老爺爺,他叼著一個菸斗,正在做一隻獨木舟。

他坐在一棵白樺樹的樹幹上,不停用鑿子和刨子把樹心鑿空。

見到何田,他眯著眼睛想了想,“你都長這麼大了?你奶奶呢?”

何田搖搖頭,“不在了。已經快兩年了。”

老爺爺放下工具,雙手合十,“上天保佑她。”

“謝謝。”

他抬起下巴指指站在何田身後的易弦,“這是你男人?”

何田臉頓時爆紅,她正支支吾吾的,那老爺爺打量易弦,“一看就和你們像一家人。乾乾淨淨白生生的,倒是和你般配。”

易弦聽了心裡暗樂,但不敢太喜形於色。

何田咳了一聲,“爺爺,我們今天是來訂窗戶的。”

“窗戶壞了?”

“嗯。被熊打爛了。”

“尺寸帶了麼?”

“帶了。”

確認尺寸,選了玻璃,付了定金。價格果然讓何田肉痛,但是易弦聽著老爺爺一會兒一次指著他跟何田說“你男人”,心裡美滋滋的,居然也沒還價,爽快付了錢。

何田來的時候還猶豫過要不要用從五個匪徒身上搜出的那筆錢——“那沒準都是搶別人的,這可是不義之財”,易弦可一點也沒猶豫,“那難道把錢放在罐子裡埋在地下?反正錢又沒多少。”

確實不多。等兩週後取新窗子的時候,他們還得再補上剩下的四分之一的尾款。

訂好窗戶,何田易弦按照老爺爺的指點,去了村中唯一一家商店,這個商店的主人也會收些山貨和土特產,定期和南邊的商人來往。

商店也很小,在房子當街的那面牆上開了個門,正對門的牆上擺了一面貨架,最主要的,放在最顯眼位置的是火柴、打火石、油燈、麻繩和織魚網的線、梭子,還有鐵鍋鐵鏟,鋤頭菜刀之類的東西。

何田搖了搖櫃檯上放的鈴鐺,等了一會兒,櫃檯後面的門開啟,走進來一個三四十歲的婦女,黑黑紅紅的臉龐,腿有點跛,見了何田,對她點點頭,“想要點什麼?”

何田有點不好意思,“我想問問……嗯,你們收不收魚子醬?”

女老闆看看牆上一面小黑板,上面寫著今天的日期,“什麼時候做的?”

“兩三天前。”

“讓我看看成色吧?是鮭魚子還是狗魚魚籽?”

何田把兩個小罐子放在櫃檯上,老闆舉起來對著光照了照,“能嘗一下麼?”

何田當然答應,老闆去取了一隻小貝殼勺子,嘗過之後說了個價錢。

何田其實是第一次來賣魚子醬,也不知道這個價錢是不是合適,牆上那塊黑板上只標著最受歡迎的幾樣商品的價格,沒提魚子醬的事。見她很是躊躇,老闆又每罐加了十塊錢。見她還是猶豫,老闆就說,“要不,再給你加兩大盒火柴。一盒一百支呢。每支都能著,不怕強風。”

何田還在猶豫,易弦指指貨架最高一層的一個小鐵罐,“老闆娘,再加一罐煉乳吧。”

老闆娘有點作難,“哎呀,這一罐煉乳都得十二塊了……”

易弦笑笑,“都要過期了,就降點價吧。我們再收了魚籽還會來的。”

“行吧。”老闆娘踩著凳子,取下了一罐煉乳,“我可先說好,我們這兒只收最好的魚子醬,狗魚的只要金黃色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