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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抹了抹嘴,臉上十分自得。

“我的好嫂子,你也別嫌我說話不好聽!我那哥哥眼見得就要死在外頭了,這樣病重外鄉,有幾個回得來的?他若是好好兒回來,你們娘倆兒自然穩當,可若沒得這樣萬一,寶姐兒一個姑娘,我那幾個兄弟可是心狠的,到時候佔了這家財,只怕還要賣了你們兩個呢!”

說到此時,替寶茹去廚房催促的小吉祥兒捧了一隻大大的茶托兒,斂聲屏氣走進臥房。擱下茶托,她小聲道了福,便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茶托裡盛著幾碟點心,不消姚太太讓,姚淑芬立時摸了一隻紅棗蜜絲卷兒,一口咬下半隻,大抵覺得味兒不錯,把那一碟子全袖在了袖子裡——得虧那碟兒小,只盛得三四隻。

姚太太面色越發難看,漲的通紅。難為她半輩子與人為善,不曾說過一句重話,這時候連一句‘無恥’都罵不出來。

姚淑芬見了卻越得意:“你且還要多謝我呢!若做成這一門親,至少寶姐兒將來是不用愁了,我那兩個兄弟憑著是姚大的堂弟兄能拿捏沒得兄弟的侄女兒,卻不能颳了外甥媳婦的嫁妝不是?”

“這般你這出嫁女便能夠名堂正道地插手隔房堂兄的家產了不是?”到了這時候姚太太反倒是神思清楚了,冷然道。

的確是這個道理,官家律令,說是未嫁女兒也能繼承家財。但正經做起來不知多少旁支親戚,藉著宗族規矩吞了那寡婦孤女的傍身錢。並沒處說理,一句清官難斷家務事便了結了——宗族的權力便是如此,連父母官輕易都不願沾手這般案件,怎麼判都討不得好。

所以,說來姚淑芬的幾個兄弟確實能拿捏寶茹母女——前提是姚員外真有了意外。但這不關姚淑芬什麼事兒,外嫁女兒,刻薄些說,都不是這家人啦!正經稱呼起來,一句‘孫姚氏’她便再也不能囉嗦。

似是不信這個萬事靠丈夫,半輩子也沒立起來過的‘嫂子’能講出這樣伶俐的話來。姚淑芬盯著姚太太呆住了一般,足足靜了半盞茶呢!

“嗬!敢情嫂子也是瞎子吃餃兒呢。”一句話半贊半嘲,繼而姚淑芬乾脆應承“是這般又如何!嫂子能說出我一句不好來?我能得一房帶家財的好媳婦,嫂子也不用憂心寶姐兒沒了將來,豈不是兩相便宜!”

這姚淑芬雖然性子乖戾,但很有幾分心計。幾句話追究起來說是寡義廉恥也不為過,她赤條條地說出來便十足是了陽謀。教人恨也好,惱也好,竟覺得她說得有幾分歪理。

姚太太雖剛剛說了兩句極有見地的話來,但姚淑芬曉得她依舊是那第一等沒主見之人。如今她正慌亂,她先逼迫幾聲,再動之以利害,還有什麼事不能成的。

“我瞧外頭日頭正高,您怎麼就發起夢來了!”

姚淑芬正謀劃著,卻聽著了這一句,心裡惱怒,再一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姚寶茹。她在窗子底下再聽不下去,顧不得規矩,闖進門來。頭一句便是對長輩不敬,她卻不覺得有什麼的。一則,對付這等渾人,非得撕破臉皮不可!二則,她到底不是真的古代閨秀,平日裡小心謹慎沒得什麼差錯,可到了緊要關頭就從來顧不上了。

“如今我爹還沒怎的,您倒咒起他來了!生怕這滿天下不曉得您是個心狠手辣的麼!”寶茹直瞪瞪盯著姚淑芬,不怕她眼裡噴火,這樣的虛張聲勢她看得多了,“要我說您還是消停些吧,出頭的樁子哪裡得的著好兒?不然我那二叔三叔怎麼不來!”

姚寶茹心裡知道,自家那兩個堂叔不過是顧忌著父親罷了。等到塵埃落定他們自然來穩穩妥妥地佔便宜,可要是生出什麼變故也好有個應對!這兩個倒不似姚淑芬,和自家還有個面子情——也不過是為了姚員外偶爾能拉拔他們一下,佔些便宜來。若姚員外後頭好好回來也不至被記恨,沒了這一宗好進項。

可她也曉得自家這位大姑來得這般早卻不是她蠢,做了她兄弟的槍使,來試探她家。反倒是有幾分聰明,她若不早早地打算,可不就得不著什麼好了麼!她那兩個兄弟到時候要奪寶茹家的家財,可用不著她——只怕他們還嫌她麻煩,要曉得,姚淑芬多分潤一分,他們便得少拿半分喱!

反正她光腳不怕穿鞋兒的,早同姚員外鬧翻了。這幾年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她也佔不著甚的便宜。如今早早兒上的門來,只怕想著的是若拿住了姚太太便賺了——就是日後姚員外全須全尾地回了湖州,也不能輕易悔了親事,非得給足了她好處,不然她可不會幹休!

不過,她姚淑芬就是自個兒選了做這出頭樁子,心裡卻未嘗是沒得芥蒂的。兩個兄弟可不是照顧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