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人小鬼大。黎非你別理她,當心被帶壞。”
“我最近一直在努力觀察書院的男孩子。”百里歌林逃離葉燁的魔掌,朝黎非擠眉弄眼,“有個姓趙的好像挺不錯的,看上去單純不解世事,肯定不會像葉燁這樣總擰我腦袋!”
姓趙的又是誰?黎非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書院裡其他孩子她幾乎都不認識,也沒接觸過。
“反正我決定啦,一定要找個自己最喜歡的。”百里歌林笑著拉起黎非的手,“黎非,你也找個吧。”
“呃?我、我就……我還是算了……”黎非急忙拒絕,一扭頭,忽然瞅見雷修遠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閃而過,她下意識地叫他:“修遠!”
他好似沒聽見,一眨眼便消失在人群中,黎非猶豫著想要追,卻被人一把拉住,百里歌林道:“別管那兩面派了!走,咱們去北面看看有什麼吃的。”
她不由分說,拽著她御劍朝北面島嶼去了。
弟子房的庭院裡寂靜無聲,大部分的孩子都去北面島嶼的食肆吃飯了,紀桐周靜靜望著院牆上垂下的紫藤花,他的心情不太好,一整天都沒怎麼說話。
雖說他今天很快也學會御劍了,飛得不比那群叫花子差,可說到底,他還是被壓了一頭,沒人家學得又快又好。
他向來自負天縱奇才,在越國皇族中也是備受寵愛,族中雖然有靈根的人不止他一個,可從小到大他永遠是最強的那個,即使在參加雛鳳書院選拔的弟子裡,他也自信自己是最強的。
可這種自信,在參加雛鳳書院的初選以來,就開始漸漸崩壞。
比打架,他發覺自己打不過姜黎非;比御劍,他居然連那個一天到晚哭的無能乞丐也不如。
他身份高貴,從府上的僕從侍女到百官大臣的兒女,甚至各位諸侯國的郡主王子,都對他敬愛有加,到了書院,跟兩個叫花住一起也罷,其他弟子居然沒人理他,他們寧可跟葉燁他們說話,也不看一眼自己,跟在身邊的人只有蘭雅郡主跟狗腿子——他曾經自負的一切,都在慢慢離他遠去。
驕傲的小王爺一時不能接受這種落差,輕輕嘆了一口氣。
一旁的狗腿子立即上前寬慰他:“王爺,剛來書院沒兩天怎麼就嘆氣?要不咱們先去北面用膳吧?人多也熱鬧些。”
狗腿子之二冷笑起來:“王爺又不缺錢,何必去北面與那些下等平民聚在一處,反倒髒了他的衣服!依我看,就在弟子房用膳吧,與蘭雅郡主在一處,倒也清雅些。”
紀桐周冷眼看著身邊的狗腿子奉承阿諛,要在平時,他心情會很好,但今天不知怎麼的,反倒越發煩躁起來。
他們這些人裡,又有幾個是真心對自己的?或許更多是為了自己的王爺身份吧?這些人從小就被選拔出陪在自己身邊,都是平民裡資質上佳的孩子,父母也因此得到大筆的錢財與高貴的地位,假如……假如有一天,自己不能夠成為支撐越國皇族的有力支柱,還會有人在乎他嗎?
紀桐周有些惶恐,這些問題他不是沒想過,可每次都只是剛想起就立即丟在腦後,到現在他也不願深思這些問題。
沒有人比他更痛恨“自己或許沒有那麼強悍”這件事,他不允許自己承認,他會是最強的,一定是!
院門被人輕輕開啟,輕盈優雅的腳步聲漸近,書院弟子裡能有這種禮儀姿態的,只有蘭雅一人,紀桐周不用回頭都知道來者是她,她裙角上有蘭花的幽香,混雜在薜荔藤蔓的清涼香氣中,獨一無二。
“王爺,您還不用膳麼?”蘭雅郡主笑吟吟地走到他身邊,“時辰不早了。”
紀桐周愣了一會兒,忽然道:“……不如,去北面島嶼看看有什麼吃食?”
蘭雅郡主漂亮的小臉頓時一暗,勉強笑道:“王爺,蘭雅從未與庶民共食。何況王爺身份不同,去那種地方,只怕玷汙了您的清貴。”
紀桐周默默頷首:“……走吧,進屋用膳。”
“王爺先請。”蘭雅後退一步,半彎腰等他進門。
標準的禮儀,毫無瑕疵的動作,跟其他弟子的隨性恣意比起來,他們像是不同世界的人。
院門忽然又響,卻是雷修遠一個人回來了,紀桐周見到他,心裡便一陣陰鬱煩躁,昨天他御劍而飛,壓了自己一頭的事又回到腦海裡了。
他眉頭一蹙,徑自推開門,正要進去,一旁的蘭雅忽然怯怯開口:“王爺……”
什麼事?他不耐煩地回頭,卻見自己身邊的幾個狗腿子不知啥時候過去攔住了雷修遠,他們大概是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