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筷子正色道:“你們注意到前段時間電視裡經常有汽車丟失的新聞嗎?”
其他人紛紛停下手裡的動作,等他說完。
“沒錯,就是秦磊他們乾的。”喬出瞪著眼睛,往嘴裡塞一口五花肉,“他還想拉我一起,我當然不能答應啊。但我可以假裝答應,再趁機舉報。”
杜燃覺得不可取,“你這話說的就跟他是個傻子似的。”
“我也是沒辦法了。他不僅知道我住哪兒,還能拿我奶奶威脅我。”
喬出他爸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因為欠了一屁股債逃命去了,臨走不忘和老婆辦離婚。饒是如此,家裡還是遭人洗劫一空。喬出他媽挺著大肚子把家搬到九條巷,那裡面藏汙納垢,正常人沒幾個願意長住。
喬出週歲的時候他媽媽也才二十出頭,年輕漂亮,不甘心在九條巷窩一輩子,狠心拋下他外出闖蕩。後來竟再也沒有回來。
他是奶奶一手帶大的。
如今奶奶七十多了,自從摔過一跤腿腳不太利索,想搬家根本不可能。秦磊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處處脅迫喬出。
提起這個他就忍不住一陣鬱卒,仰頭灌下半瓶豆奶,“反正我這回豁出去了。”
杜燃問:“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越快越好。”
“需要幫忙就說一聲,希望能在我去北京前順利解決。”
這回輪到林琅震驚了,“你也去北京?我怎麼不知道?是和我一起嗎?”
杜燃沒看她,筷子伸進鍋裡,雙眼微眯,“我不需要什麼都告訴你。”
第十六章
自從那次把話說開,林琅就沒有再去杜家過夜。哪怕天再晚,她也堅持回喻溪家。而杜燃也恢復了以往的冷漠,每次見面點頭打個招呼就不再看她。
林琅有些悶悶的難受,但總會習慣的。
週日這天她起了個大早,走到陽臺上拉開一條窗縫,風聲擦出響亮的哨音,溼冷的空氣隨吐息浸入肺腑,她不禁打起寒顫。
趕緊關上。
卻在合攏窗戶的一瞬間看到正仰頭望來的陸茂修。
這下林琅顧不得寒風凜冽,唰地一拉,伸頭去看。陸茂修也看到她,朝她揮揮手。
喻溪因為昨晚熬夜改試卷,還沒起來。林琅抄了件外套胡亂踩進一雙球鞋就急匆匆地往外,下樓時連走帶跑,一顆心七上八下。
半年不見,陸茂修像是老了一圈,下巴滿是亟待修剪的凌亂胡茬,一臉疲於奔波的倦怠。他簡單問了問林琅的近況,就單刀直入地說:“上禮拜,別墅區管委會的案子破了。”
“那邊還有案子?”
“你不記得有段時間那裡的路燈被人砸瞎了嗎?”
“哦……記得。”她想起來了,大門上的燈泡就是那時候裝的。
“一開始只是單純地砸路燈,後面就變成入室行竊。那幾個賊挺厲害,還到外地流竄作案,費了我們一年多的功夫,總算逮住了。”
林琅眉心跳了跳,“所以是那幾個賊!”
“不。”他搖搖頭,“結案後,別墅區管委會來送錦旗,我就和他們主任隨便聊了聊。不知怎麼就聊到你媽媽那件事,你不是說,在案發前一天,你們來這裡吃飯的時候屋子跳閘了嗎?我也懷疑過和這夥砸燈的賊有關,但問過才知道,那天你們一離開,物業就帶電工去檢查了,發現這屋子的保險絲被人事先換過。”
“事先換過?”
“這麼說吧,有人把電閘的保險絲換成細的,這樣就承受不住它原本的額定電流。一旦接通大功率電器,保險絲就會熔斷。”
林琅聽得兩眼發直。
“後來我重新看一遍你當年的筆錄,注意到一件事。如果那一晚沒有跳閘,你們就不會匆忙提前回家,就不會落下琴,那麼,也就不會在第二天返回。如果是那樣,你們現在已經離開嵐川了。所以跳閘這個事有點蹊蹺。當然了,這只是眾多疑點中的一個,但是目前看來,已經很明顯了。”
“你的意思是……杜老師換的?”林琅嗓子發乾,吐出每一個字都有點困難。
陸茂修突然想起什麼,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取出一個資料夾,抽出一張紙遞給林琅。她展開一看,是張素描像。
“我又去了幾次車站旁邊的那家小商店,把能想到的都問了一遍,果然發現了一條線索。原來事發那晚老闆也在,他有風溼病,天一變關節就疼,見要下雨了就回家換老婆守店。他離開前最後接待的是個面膛黝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