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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講,那當然了,唱的要比不過諞的侃的,那也就不用唱了,回家喝稀飯去吧。三逢說,你哪能喝稀飯,你吃粥哩。夏蓮便咯咯的笑,嘴倒比臉龐子還大。敬文是一旁樂著的,說,你倆倒愛抬槓,有仇呢有恨。三逢講,甚也沒哩,就是有緣。夏蓮對他嗤之以鼻,說,誰和你有緣,不要瞎糊練嘴。子軒就開口了,說,敬文,打你當領導以來,很少到敬士亭了,今天咋便來了。敬文講,你看你這話說的,似乎我不能到亭上般,這亭又不是哪家的,它是個公共場所,我咋便不能來,你看你說的甚話嘛。子軒便笑,說,以為你當領導了就高高在上,接近不得老百姓了,原來不是麼,敬文還想著到勞動人民群眾中來。敬文就講,廢話,我官做多大,總歸是個人哩,不戴這個官帽了,我不仍舊是個平民百姓。子軒講,敬文很高姿態哩。敬文說,我哪是高姿態,實事求是嘛,北都比我官大的人多的是,他們退下來不仍過得有滋有味嗎。寫寫詩,練練書法,參加一些民間團體,還不照樣發揮餘熱。做官,做到多大,也是為黨和人民服務呢,做多小,也是黨的人。子軒呵呵的笑,說,敬文不忘本呢。三逢就拉敬文,說,走,咱喝酒去。敬文掏了手機看,三逢便急,說,咋,怕我腐蝕了你。夏蓮就說了,她說,三逢,你能腐蝕了敬文,沒那道行吧。三逢講,我為啥要腐蝕敬文。夏蓮說,結成同盟,一塊倒煤唄。三逢講,你把我想成甚人了,我只做正當生意,違法的事兒不做,缺德的事兒不幹。我請敬文吃頓飯,只是朋友間的正常交往,不存在別的因素。夏蓮呵呵一笑,說,是嗎。但敬文的手機響,是司機來接他了,講,我有個會開,今天不行了,改天吧,改天我請你們喝酒。敬文便匆匆的走了。子軒樂,說,三逢,市長改天請你喝酒呢。三逢卻極不悅的看兩人,說,你們多久穿到一條褲襠去了。子軒說,我們哪穿一條褲襠了,不各穿各的褲嗎,你不要造謠生勢,瞎誣陷好人。三逢嘿嘿一樂,說,你們還能算好人,你們要是好人,天底下都是好人了。

夏蓮唱了戲,要去茶樓,她在那裡表演茶藝。她是喜歡這工作的,覺著是一種藝術,甚至比藝術還有魅力,她一旦沉浸於其中,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很投入的表演,彷彿是一次創作,而茶藝的表演,實在是一種即興的發揮,表演完了,也就完了,並不會留下讓人可以反覆欣賞的東西,要想讓人看,只能是再一次的表演,她是認為茶藝表演和唱戲有相通之處,她是深深的愛上了這活。但這個工作沒了。北都的天氣很是不定,看是晴朗朗的天,可隔一陣,便變了天。夏蓮走在去茶樓的路上,風很狂,隱隱有雷聲,雲是漸漸低下來,天便暗了。夏蓮有些惆悵,望著手中的傘,淚就一滴一滴滑落而下。那傘是紅色的,猶如血,或是一抹殘陽。她是透過傘,看到生命的凋零,季節的頹敗,夏就走到秋了。男人是火,女人是水,而女人就要被炙烤,蒸發掉。夏蓮無奈的想,傘是遮不住天的,更遮不住火。雨滴便淅淅瀝瀝的飄下來,又是一個雨季。夏蓮有些沮喪,雨季總是來的這麼突然,擋也擋不住。

餘厚才將臉掩在半張報紙後面,煙是從報的頂端嫋嫋升起,那煙是拐了彎的,象拖了杆的箭,要射向靶心,就飄向了門。一個渾身溫淋淋的女子剛好到來,她抬起一隻臂,用手指膽怯的輕輕敲門,說,可以進去嗎。餘厚才把腦袋從報紙後懶洋洋的探出來,說,找誰。夏蓮問,您是餘處吧。圓腦袋之上一顆嘀溜溜轉的小眼瞅好久,竟然露出了滿臉的笑容,他看見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女,忙從座上站起了身,隨手把報丟在一邊,講,請進,請進。夏蓮還是很拘束,有點結巴的講,您,您,您是餘處,處吧。餘厚才便笑了,說,不要緊張,不要緊張,我就是餘厚才。

夏蓮拿手揩揩額上的雨珠,就笑了,說,你便是餘處呀。餘厚才講,餘處是我。他看一眼夏蓮的臉,又轉向了她手上的傘,說,幹嗎讓雨淋著,不打傘。夏蓮便啟唇笑了,是有點羞澀。她是想到了一張床,和一張單的,上面是一團紅色汙跡,是傘的顏色,如一抹滴儘自己血的殘陽。說,想讓自己清醒些。餘厚才倒笑了,說,你看上去很清醒嘛。夏蓮又靦腆的一笑,說,容顏瞅著是清醒的,而心糊塗的很。餘厚才就擦了一張椅,讓她坐。問,找我有事。夏蓮點點頭。餘厚才狐疑的看她,說,你以前認識我。夏蓮搖搖頭,說,是韋總介紹我來的。就把一張條子遞了過去。餘厚才拿眼瞅了半天,講,是韋總吶,我們是好朋友,行。夏蓮便釋然了,一張憔悴的臉,馬上樂的如綻開的菊,站起身說,謝謝,謝謝餘處。餘厚才揮揮手,講,不客氣,不客氣。

餘厚才拿起桌上的電話摁號碼,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