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念咒一般,低啞,他止住了所有的動作,將頭埋在她胸前的柔軟,輕輕地開口。
——
快樂的猶如一隻出籠的小鳥兒,錦霓多日未曾展露過笑顏的臉上,此刻盡是暢快淋漓的笑容。
“玄白,你好聰明哦,居然找得到這裡,真是厲害!”
在龍潭的後花園裡,坐在白色猛虎的背脊上,兩條小腿一顫一顫地,錦霓樂不可支。
這些天,她每日除了清晨侍奉龍公子梳洗穿衣,便整日無所事事——
龍公子白天甚是繁忙,多半在書房裡一待就是一天,而龍潭上上下下的人,誰也不敢指使錦霓做事,她也樂得清閒,四處走走玩玩。
“嗷嗚……”
玄白晃晃碩大的頭顱,伸出血紅的舌頭,舔了錦霓側臉一下,癢得她一個不注意,滑下來,嚇得她一把攀住它的脖子。
錦霓掙扎著爬起來,氣得去揪玄白的耳朵,小聲嚷嚷道:“臭白虎!幹什麼舔我?”
一想起那溼溼的、癢癢的觸感,錦霓立刻不由得想起被龍公子舔舐的情景來,登時心跳加速起來,惱得她只好向玄白撒氣兒。
“嗚嗚……”
玄白委屈地直呼嚕,卻也不躲,由著她揪著自己尖尖的虎耳。
“這小老虎還挺好玩的,是你家的麼,叫什麼名字?”
陡然間,忽然傳來一句問話,低沉的聲音悠長而清冷,從不遠處傳過來。
錦霓一向最喜歡聽人家讚揚玄白的乖巧可愛,立即眼睛一亮,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是我的,叫玄白!”
她一邊說話,一邊抬起頭,順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
前方不遠處的一株老樹上,似乎影影綽綽地倚靠了一個人。
錦霓好奇地往前走了一步,看清了那人的臉:是個二十幾歲的男人,有一張清朗乾淨的面龐,鼻樑挺直,五官清秀,臉色有些懨懨的倦意,然而整個人卻顯露出逼人的氣勢來。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錦霓腦子裡立時蹦出個姑姑曾教過的詞語,叫“玉樹臨風”,驀然紅了臉,卻不禁仍是出口問道。
那男人的眼裡結出一層笑意,咳了一聲,一直低斂著的眼角眉梢,都泛起笑紋來。
騰身一躍,他從半高的樹上躍下來,霎時舞起一片雪白衣衫,如同清輝,流光飛舞。
見他不回答,反而一副灑脫的樣子,錦霓有些急了,趕緊回身,護著自己的寶貝玄白,眼睛瞪著面前的人。
“小丫頭,防備心還挺強的,我看上去,像個壞人?”
說完,他伸手就想摸摸錦霓,被她靈巧地一躲,避開了。
男人有些失望地看著半空中落空的大手,略顯尷尬地笑笑,這才收回手道:“我是龍公子請來的,帶路吧。”
錦霓警戒地看了他一眼,那刀子般的小眼神幾乎要把這人上下剜個乾淨,這才拍拍玄白的頭,叫它去一旁自己待著,她去領路。
滿腹心事地穿過重重回廊和座座假山,錦霓實在想不通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為什麼要爬到樹上去。
忽然想起了什麼,她頓住腳步,後面的人沒注意,冷不防就撞到她嬌小的身子上。
“哎呦!”
她幾乎要被那股大力撞飛出去,尖叫了一聲,幸虧被及時站穩的男人摟在懷裡。
“怎麼了?”
灼灼的黑目望著她,那樣專注的眼神,錦霓不敢再看,像是要被那目光燙傷一樣,趕緊一手捂住眼睛,掙扎著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站好。
“喂!我才想明白,你在樹上多久了?是不是在偷看?”
錦霓氣鼓鼓地雙手掐腰,這個答案叫她憤怒,這人長得不錯,不過這偷窺的脾性可真不好。
龍潭裡的侍女都是二八佳人,美貌嬌俏,若是放進來一個登徒浪子,她可是第一個不答應!
看著比自己仍舊矮了一截的少女,男人苦笑,他不過是按捺不住相思之苦,得到訊息飛奔而來,怎麼就成了偷看了?
索性一攤手,擺出個極無辜委屈的表情,男人扁著嘴說道:“我本來在樹蔭裡睡覺,誰知沒一會兒就不知道從哪竄出個吊睛白虎,嚇得我不敢下去了,只好一直張望著。”
頓了頓,他又道:“我一直等到你出來,跟它又說又笑,這才放心,打算試探著下來……”
說完,他用一雙“含情脈脈”的大眼,直盯著面前臉色有些古怪的錦霓。
哎呀,真是昏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