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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花弓著膝,把臉埋在放在膝蓋上的胳膊中。

“哦,路花,”小三亮著手電照住她:“總算找到你了。”

路花依然那樣,她沒有動,也沒有吭聲和抬頭。

“路花,”小三上前幾步,他托起她的臉,這是一張狼狽和淚痕的臉:“路花,你哭了?”他坐下去,攬住她,“路花,你為什麼哭?是誰欺負你?請你告訴我。”

他那柔和的語言,他那親切的問話,路花的淚水更多了,想了一肚子的狠心話,這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路花,是不是大姐為難了你?大姐是好人,我想她不會為難你。”

路花不言不語,只是不停的抽泣。

“剛才我們開會,會完了,我就去找你,有人說你出去了,我又四處尋找,沒想到,你一個人偷偷鑽在這兒,害得我好找。”

路花把臉貼在小三那寬厚的胸膛中,雙目緊閉,無論他怎麼說,怎麼問,她都無言無語。

“路花,你是不是太想我,想得你在這兒哭。”他扳開她的臉,看著她,“是不是,告訴我,是不是,告訴我。”

路花不說話,兩隻淚眼瞅著他。瞅著瞅著,豆大的淚珠又滾出她的眼睛。

“路花,不要哭了。”他用手擦著她的淚水。“你不是說,你今晚要告訴我你的心裡話。現在你對我說,說說你的心裡話。”他的語氣溫和,溫和得讓人心碎。

路花更悲傷了,她像個受驚的小孩依偎在小三的懷中,低低的嗚咽,傷心的悲泣。心裡話,心裡話,自己還有什麼心裡話。心裡話、心裡歌、心裡詞,全化為烏有。她的話,她的歌,她的詞,溶化成兩股淚泉,一瀉而不可止。

“路花,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小三擁住她,撫摸著她抖動的肩膀,撫摸她那冰冷的胳膊和小手。他的聲音低低的,柔柔的,他越勸她越哭。無奈中,他扶住路花的頭,粗壯的大手緊撫她的兩鬃,面對面地說:“路花,聽我的話,不要哭了,你哭,我的心都要碎了。”話畢,他的嘴湊上去,吻住了她。

路花終於止住了哭,她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今晚,任他親吻,任他擁抱,今晚,為報答小三的搭救之恩,小三要她的一切,她都會給他。

明天,明天,她期待著明天,她又害怕明天,一到明天,一切都會過去。明天,她就遠離了他,他永遠不要在碰自己,在接近自己。

牡蘭說得對,自己是第三者,自己不能太自私,不能奪人所愛。

“路花,我給你講個故事,是我自己的故事,你聽一聽,好不好?”

路花一震,她從噩夢中突然清醒過來了,掙開他的擁抱。

“不。”

這是一個炸彈,猛然間在他們中間爆炸了。小三坐直身子,驚愕地看著路花,大驚失色地說:“路花,你……”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沒等小三說下去,路花就雙手捂住耳朵,頭搖搖,足頓頓,嗚嗚咽咽地奔走了。

小三驚呆了,站在那兒,他痴痴愕愕,半響,他才吼道:“路花,你回來—”

路花站在路中,聽到小三的吼叫,含淚回頭凝望。她的心在滴血,他的心在顫抖,一段情;一個恩,她不忍就這樣割離,她在矛盾中躊躇,也在矛盾中徘徊。

站在路中,她不忍離去,她想等待小三,等他追過來。“小三你追過來,我就是你的,你追過來,我就答應你。你追過來,追過來,追過來吧!小三。”她在心裡呼號著,淚水像小溪一般。

不聲不響地,她的面前真得站著一個人,路花驚喜,差點呼叫起來,朦朧中,再仔細一看,她看清了,也傻了眼,來人不是小三,而是她——牡蘭,路花氣憤地甩甩頭,哦,他不悲傷,也不孤獨,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路花頓了一下足,狠狠心悄然離去。

這兒,小三僵在柏樹下,好久好久的,他無法思想,無法自主,無法動彈。只覺得渾身的每塊肌肉都是僵硬的,每根神經都是麻木的。

人生是殘酷的,人對人更是殘忍的。無論是情人,還是友人,大都為自己,誰願意為他人作犧牲呢?

“路花,你太殘忍了。”小三呢喃著,他憤然地仰天而噓“老天爺,我鄭三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都這樣地懲罰我,對待我。”

一陣暈眩打擊著他,他混混沌沌的,他踉踉蹌蹌的跌坐在神柏樹下。

夜,好陰沉,好幽靜,世界已經完全把他遺棄了,埋葬了。

小三望著夜,一片漆黑的夜。他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