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及跟他說她明天就要下山,他就調轉馬頭,策馬離去了。
阿史那鷹沒料到這段路竟這麼長,依黑颯的速度,他竟然足足賓士了四、五個時辰,直至天都快要黑了,才抵達綠桃村。幾間茅草屋坐落在山坡,有的一看就是新搭建好的,有的看來還殘破不堪,但菜田已冒出些小綠芽,看來已經過整治。
他躍下馬背後,立即詢問當地人可有看到近二十名的黑衣騎士?
“有有有!”一名白髮老翁頻頻點頭,“他們一行人在這山上待了十多日,說在搜尋主子呢,只是那一日暴雨奔騰、山洪暴發,好多原本沒有溪流的山區也岔出許多小河小溪,甭說是他們,連我們在這住了幾十年的人要下山也擔心會迷了路呢。”
“後來他們有沒有說要去哪裡?”
另一名老婦人努力回想,“我好像有聽到他們提到長安城——”
“不對不對!”另一名老爺爺馬上駁斥,“我聽到的是他們要把受傷的人先送到最近的城鎮去醫治,其他人繼續找主子——”
“不是吧?我聽說他們要留下記號,然後要沿著氾濫的黃河沿線尋找,一路轉向長安。”另一名老婆婆也忍不住開口。
第五章(2)
阿史那鷹看著幾個年紀超過半百的爺爺奶奶互相爭執起來,只能從他們的言論問尋找共通點。聽來他手下們的目的地是長安,或許,他該直接奔往長安,也許途中他們會留下相關記號,讓他找到他們。
“謝謝你們,我走了。”
“不行啊!這兒的山路早已柔腸寸斷,天黑了,走不得的。”
“沒錯,留一晚,那些黑衣騎士留在這裡時,因為有一名同夥重傷,所以留了兩名在這裡照顧他,期間他們還幫我們整理殘破的家園,你一定是他們的同伴嘛,讓我們回報一下。”
“是啊,天亮了再走,比較安全。”
盛情難卻,再加上一入夜四周一片漆黑,能見度實在不佳,阿史那鷹只得留下來叨擾一晚,卻沒料到這日之後竟一連下了三天雷雨,整座山頭黑濛濛、不見天日,根本寸步難行,所以一直到他離開綠桃村時,竟然已是第四天了。
當他策馬急奔回醫婆婆的木屋時,卻不見左瀠瀠。
“她人呢?”
面無表情的陶家妍把左瀠瀠替他準備好的包袱交給他,“這是她給你的。”
他不解的開啟包袱,裡面竟然是他第一天跌落泥流時身上所著的衣物,連他母親替他繡的“面幕”也在,全都洗得乾乾淨淨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包銀兩。
陶家妍不以為然的說:“錢是丫頭給的,她不知道你有沒有找到你的朋友,但是不管怎樣,沒有錢做不了事——”
“就這樣?”他胸口充塞著沸騰的怒火,“她什麼都沒說?她去哪裡了?你要不說,我也可以問司伯伯或孟伯伯。”
“她跟她父母到蘇州,不會回來了。”陶家妍面不改色的撒謊。因為她對他的印象始終太差,他瞧不起女人,瀠瀠跟著他只怕不會有好日子過,更甭提他是番人,她才不想要這一輩子都見不到那丫頭。
“還有,她說她救回來的那匹烈馬原本就是你的馬,所以,就沒有所謂欠不欠的問題,她說這麼說,你就明白了。”
阿史那鷹濃眉一蹙,所以,那時她說要“證實”一件事時,就已經猜到黑颯是他的馬了,因此,她有理由下嫁他,也有理由不告而別?
可惡!蘇州嗎?阿史那鷹很快的收好包袱,看著冷漠的陶家妍,“謝謝您這段日子的照顧,待我辦完該辦之事,定會送上謝禮——”
“不必,照顧你的是那丫頭,不是我。”她才不願接受。
望著那嚴峻的老臉,阿史那鷹只能點頭,“告辭。”
然而十天後,阿史那鷹卻是輾轉來到了京城,跟著手下所做的記號,與呂傑等一行人會合。
賓來客棧的上房裡,阿史那鷹聽著呂傑報告在那日暴雨過後,他們第二天才找到重傷的赫昕,卻不見他及黑颯,於是他們到了一個叫綠桃村的村落,一邊讓赫昕養傷,一邊以村落為中心向外搜尋,但因那裡層峰交疊,山徑迂迴,增加了搜尋的困難度。
“後來,赫昕傷勢漸好,便要我們分成兩路,僅留兩人護送他回突厥養傷,其餘人下山前往長安,好完成使團任務,”呂傑說到這裡,表情難掩不以為然,“他說主子是富貴相,相信你不會有事,與其那樣漫無目的的尋找,倒不如直接到長安城,他說你一定會在十五前的進宮日與我們會合。”
他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