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黑山軍解決內亂,眾人口中不說,心下很是感激,再說單飛後來被證實竟是被冤枉的,人家都沒說什麼,他們更是有了慚愧。
人心都是肉長的,看一個人好不是看他說什麼。而是看他做的是什麼。
這世上漂亮話很多人會說,說的比誰都漂亮。但漂亮話之下究竟是什麼目的,少有人猜得到。
眾人選擇對郭嘉、單飛信任,不為旁的,只為他們做的事情本來無錯,郭嘉的風範更是讓眾人心折。
但誰都無法擔保以後黑山軍會變成如何?郭嘉都不能!
曾經擁有的都不多,誰又能保證天長地久?
眾人都算有些見識。這些事情心中當然理解,更不能強求郭嘉什麼,那已經超越郭嘉的能力,就因為這樣,亦知道無法說服黃龍什麼。
黃龍求的事情沒人能夠做到。
張飛燕沉聲道:“我當然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做錯。可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著三個問題。這三個問題困擾我很久,只要你能給我贊同的答案,張飛燕就聽從你的選擇。”
眾人微驚,才待說些什麼,卻被張飛燕揮手止住。
黃龍在洞內冷笑道:“我怎麼說,你當然都可以不贊同了。”
單飛一旁聽的皺眉,暗想這傢伙若是放在當代,那明顯的是偏執性人格,要糾正這種人的性格恐怕一輩子都難做到。
抬頭望向天空,見夜色如墨,彎月如眉般黯淡,想到晨雨說的晦朔之交什麼的,單飛向晨雨看了眼,見她只是望著洞中,秀眉似乎不經意的蹙了下。
單飛心中一動——他知道晨雨有了什麼發現。
舉目向洞中望去,他目力敏銳眼下前所未有,可仍看不破洞中的黑暗。
張飛燕未被黃龍激怒,只是道:“我困惑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我究竟怎麼做,才會不被別人誤解?”
黃龍冷哼一聲,卻未回答。
眾人一聽,心中都是苦澀,暗想人這一輩子,沒事都會被人找出事來,行事又怎麼可能不被人誤解?張飛燕這個問題聽起來簡單,但根本不會有人做到。
張飛燕繼續道:“我困惑的第二個問題就是——我究竟要如何做,才能不會被人看做是錯?”
黑山軍望著張飛燕的痛苦神色,都是垂下頭來。
誰能不會做錯?
在別人眼中或許更是錯上加錯。
這本也是人生的無奈。
他們想著張飛燕這兩個問題,一時間均是無法回答,知道黃龍更是無從回答,他若是能回答的話,就不會鬧成今日的模樣。
張飛燕苦澀的望著沒有聲息的洞口,緩緩又道:“我困惑的第三個問題——我究竟需要怎麼做,才能讓黑山軍十萬老幼孤寡吃上一口飽飯,不用整日擔心害怕的去想明日究竟應該怎樣去做?”
不聽黃龍回覆,張飛燕澀然道:“自從接過牛角大哥臨終的託付,張飛燕這些年一直想的都是這三個問題的答案,可一直沒有答案。”
目光從眾人臉上掠過,見就算郭嘉、單飛都是沉默,顯然也沒準備給他正確的答案。張飛燕喃喃道:“張某或許永遠得不到答案,於是張某隻有最後一個選擇。”
緩緩挺直有些疲憊的身軀,張飛燕臉上多少有了幾分神采,“張某唯一剩下的選擇就是——盡力做個問心無愧的人,做些問心無愧的事,找到儘可能的方法去給黑山軍的眾人一個吃得飽、穿得暖。不用刀頭舔血的日子。”
凝望洞中的黑暗,張飛燕昂聲道:“黃龍,張某或許會做錯,或許有朝一日我也會如牛角大哥般被人射死在城中,但我擔當下責任後,已經盡力去做。你如果不同意我的選擇,那請你教我,張某究竟該如何去做?只要你能夠解了張飛燕這三個困惑,張飛燕隨便你怎麼去做!”
他神色雖然還有痛苦。但眼中並無愧色,
單飛暗自點頭,對張飛燕多少有些同情。
他了解張飛燕的無奈。
張飛燕已經竭力去做,但他竭盡全力也是做不了太多,黃龍顯然也提不出更好的解決方法,不然也不會一直沉默。
這世上本來就是提出問題的人多,解決問題的人少,張飛燕無論如何。總算是去解決問題的那一個。
許久的功夫,黃龍才道:“張飛燕。你錯了。”
黑山軍眾怒火噴薄,上前一步恨不得出手,卻被張飛燕揮手止住反問道:“好,你說。”
黃龍冷冷又道:“在這世上,本沒有什麼真正的對錯,只有真正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