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銘平靜道:“方姑娘,你即將過門的媳婦。”
王亢臉白了,再無剛才的氣勢,顫聲問:“為什麼?”
梁心銘誠實地回道:“因為二爺不肯要她呀。她是個烈性的姑娘,聽了這話就抹脖子了。”
王亢喃喃道:“不,不!我不信!”
他兩手在山石亂摸,把身子往後縮,彷彿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又彷彿是想尋個依靠。
梁心銘自顧道:“方姑娘留下遺言質問:為何二爺不早說?早說不滿意這門親事的話,她一定會退親。”
王亢眼中露出驚恐的神情。
梁心銘再加一把火:“二爺說恩師無情無義,但在本官看來,二爺豈止無情無義,簡直混賬!
“恩師拒親,拒得光明磊落,而且一開始就拒絕的。
“二爺拒親,簡直莫名其妙!早幹什麼去了?
“恩師驚才豔豔,即便拒親,孟家也不肯退親,是愛重他人才;二爺無才無德,若拒親,你以為方家會巴著你?
“誰知你在成親這天才撂手,豈止毀了人家姑娘一生,是不給人家活路!人家除了抹脖子,還能如何?”
王亢拼命搖頭道:“不,不!我不想這樣的……”
梁心銘無情道:“已經這樣了。”
王亢縮到山石角落,手攀著石頭問:“父親呢?”
他和王亨不同,很怕王諫,出了這樣事,父親一定會打死他的,他徹底完了!
梁心銘道:“王尚書也來不了了。”
王亢心頭湧出不祥之兆,哆嗦道:“父親怎麼了?”不會也氣得抹了脖子吧?
梁心銘用同情、憐憫的目光看著他,嘆了口氣,低聲道:“黃姨娘……上吊了!尚書大人在竹苑。”
竹苑,是黃姨娘住的地方。
王亢忽然就不顫了,仿若被抽去了魂魄。半響,他才淒厲地喊道:“你騙人!姨娘”
梁心銘不辯解,亦不勸解,就這麼同情地看著他。
她這副神情,坐實了訊息的真實性、可靠性。
王亢瞬間想起,她從一開始進來就是這副模樣;她不是來勸他的,因為沒必要勸了,她是來告訴他噩耗的!
他痛不欲生,把頭朝假山上猛砸,“姨娘!”瞬間,他額頭上就皮破血流,爛乎乎一片,一臉的血慘不忍睹。
梁心銘並不阻止,因為這是他該得的懲罰。等他磕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