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能“肉白骨、活死人”。
現在我讓死人重新喘了氣,就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比醫學專家、教授的頭銜、職稱都更有說服力。
我說半生未全死,也不由得他們不信。
屋裡的人都安靜下來,等著我說話。
李一這時卻做出了一個非常魯莽的舉動。
他扒開家屬,衝到了2號床的老太太身邊。
“半活未全死?”李一扶起老太太的頭,說“難道是隻恢復了身體機能,還沒有大腦意識,如果是腦死亡必須進icu搶救。”
“你幹什麼?別碰我奶奶!”
粉毛小夥子把李一揪了起來。
李一面色蒼白的,用顫抖的聲音說:“不是腦死亡,沒有……”
“他們都沒有瞳孔。”我上前捏開了粉毛小夥子抓住李一的手。
我看到李一扒開了老太太的眼皮。
透過瞳孔可以判斷患者是生是死,是植物人狀態,還是更嚴重的腦死亡。
這是醫生的手段。
其實李一看了也白看。
兩名逝者現在的狀態,不是醫學知識可以解釋的。
我環視了一圈,沉聲說:“你們也可以翻開眼皮確認一下。”
2號床的老太太這邊,動手檢查眼睛的是個50歲上下的中年男人。
大背頭、方殼大臉的雍容富態相,一身看著就頂貴的休閒運動裝。
聽他們說話的意思,這是老太太的兒子,粉毛小夥子的爸。
1號床的老頭那邊,動手的卻是個40歲左右的花裙女人。
看身段、打扮,家境也差不到哪去。
三角的稜眼、高聳的顴骨、無肉的雙腮破了福相,剩下一臉的刻薄寡恩
。
花裙女人跟李一同樣的反應,嚇的面容失色。
富態男人也驚的渾身一顫。
我知道他們會看到什麼。
一雙只有眼白,沒有黑眼仁的眼睛而已。
富態男人還算沉得住氣,他想發問。
我抬手攔住,慢悠悠的說:“半生未全活,就是半生未全活,字面上的意思,只活了一半,不能算活人。”
“神醫啊!怎麼樣才能把我媽救活過來?”富態男人急聲說,“只要能救我媽,您要我做什麼都行!”
我舉起一隻手,搓動手指比了個國際通用的手勢。
花裙女人咬著後槽牙狠聲說:“多少錢?我家的老頭子能活過來,多少錢我都肯出!”
“現在只差最後一步他們就能真正的還陽,這一步我是要擔風險的,肯出多少你們考慮好再跟我說,咱們還有時間。”
我對他們說著,走向了陽臺。
七嬸剛才不停的對我使眼色,已經先一步在陽臺上等我了。
她謹慎的關上陽臺門,拉著我背過了身。
我以為她有重要的事要跟我交代。
結果七嬸自己先在那糾結起來了。
她糾結的是讓我救哪個不救哪個。
按照七嬸的說法,1號床的老頭子是個好人,還是個老幹部,可惜子女太不是東西了。
親閨女又雞賊又陰險,女婿也是個蔫壞,連孫女都不是啥好人。
這一家三口就指望老頭的退休金過日子,還對老頭不好。
老頭天天都是活受罪,整天喊生不如死!
2號床的老太太孩子是真不錯。
兒子開公司事業有成,兒媳婦知道孝順,小孫女學習好著呢。
那一腦
袋粉毛的大孫子看著不正經,其實熱心仗義的很,替他爸媽在這陪護好幾天了,1號床的老頭身邊沒人,都是粉毛小夥兒幫他上的廁所。
一家人都不錯,就是那老太太實在混賬。
覺得兒子有出息就整天吆五喝六,誰都看不起,把自己氣死也是活該。
好嘛……
一邊是老的好、小的壞,另一邊是老的壞、小的好。
依著七嬸那套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的原則,誰活誰死還真定不下來。
我跟七嬸說:“您放心,這事交給我就行了,我把事給您辦明白,您就跟我踏踏實實出院。”
七嬸嘴上答應的好,明擺著還在糾結。
我也沒那事事都交代的閒心。
我推門出陽臺,麗薩就立在陽臺門口。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