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是嬈兒的不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跟她一個孩子計較了。”
說到底確實是南嬈理虧,南老夫人也不好很幫腔,只得和稀泥道:“瑾兒,嬈丫頭不也說了,她是聽下人說的,找到是誰在暗地裡嚼舌根,打賣出府不就是了,嬈丫頭的臉被打成這樣,也算捱了教訓,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南瑾眸光清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對長輩不尊不敬,對幼妹惡言相向,對幼弟大打出手,母親認為這些事,一概都毫無所謂麼?”
南老夫人被次子頂撞,語氣不悅道:“那你還想如何?打嬈丫頭一頓,為姍丫頭出氣麼?”
一聽可能會捱打,南嬈淚眼滂沱喊道:“祖母,祖母……”
南瑾語氣淡漠:“嬈丫頭有錯在先,直到現在,仍無絲毫認錯悔改之意,若不好好教養,遲早會釀出禍端。”
這時,林氏眼睛一翻,突然暈厥了過去,南嬈飛身撲過去,哭喊道:“娘,娘,你怎麼了……”
南老夫人忙指揮丫鬟,吩咐道:“快,扶到後堂歇著去。”
……
林氏被攙扶到後堂,南嬈順勢哭喊著娘一道進去,南老夫人拍一拍手邊的桌几,對南瑾氣怒道:“瑾兒,你大嫂如今正病著,你非要火上澆油麼,嬈丫頭年紀小不懂事,你這麼大個人了,非要與她一般計較麼!”
南瑾靜靜道:“養不教,父之過,嬈丫頭是大哥之女,確該由大哥來管教,等大哥回來,我與他說,是罰是縱,由他決定。”
此事暫且揭過,南瑾頓了一頓,語氣平靜道:“母親,還有件事,我後日要啟程下江南辦公差,明日會送夫人與孩子們,去侯府住一段日子。”
南老夫人心頭又怒,冷哼道:“什麼意思!難道男人不在府裡頭,她就在這家裡住不下去了?婆婆還沒死,當媳婦的,動不動就回孃家住,成什麼體統,外人知曉了,指不定怎麼說娘苛待兒媳婦呢,不成!”
南瑾沉默片刻,再開口道:“母親,小孩子不是什麼都不懂,兒子幼時,您怎麼待大哥和大姐,又是怎麼待兒子的,我都記得,夫人進門後,您怎麼待大嫂,又是怎麼待玉瓏的,我也清楚,同樣都是您的孫子孫女,您怎麼待大哥的孩子,又是怎麼待兒子的孩子,我更明白。”
慢慢站起身來,南瑾緩緩道:“毅哥兒哭鬧,母親心肝肉地哄著,姍姍哭兩聲,母親便罵她喪門星,毅哥兒病了,母親抱著哄他吃藥,姍姍病了,母親可有看過她一眼,您如此厚此薄彼,可有想過兒子的感受,家和萬事興,為了這個和字,這麼多年來,兒子可曾對您有過半分埋怨,縱然人心都是偏的,可母親偏心至此,真讓兒子……寒心。”
躬一躬身,南瑾道:“若母親無別的事,兒子告退。”
南老夫人還沒張嘴說話,南瑾已挑簾子出去了。
……
南府二房。
溫氏看著懷中精神奕奕的閨女,和身旁的崔媽媽說話:“阿碧,我哄了姍姍這麼久,她怎麼還不睡,你看,這倆水汪汪的眼睛,一直轉來轉去……”
崔媽媽笑道:“小姐這幾日都病著,想來是睡多了,這會兒才這麼精神。”
至於南姍本人為啥不睡,因為她無聊,正揮著爪子四處瞅,突見南瑾回來,南姍立即張牙舞爪,衝南瑾傻樂:“爹爹……”
崔媽媽忍不住撲哧一笑:“難怪小姐不願睡,原來是在等老爺回來。”衝南瑾福一福身,道:“老爺夫人稍坐片刻,奴婢去吩咐人擺晚飯。”
南瑾接過手臂揮動的閨女,坐下,掐著閨女的小腰,讓她站在自己腿上肆意踩步,卻扭著臉問溫氏:“夫人怎麼不先用飯,仔細餓著。”
溫氏淡淡道:“氣都氣飽了,哪還有什麼胃口?”
南瑾將南姍摟到懷裡,一手輕撫南姍的小後腦勺,掌間細碎的軟發茸茸一片,貼了心的柔軟,淡淡道:“玉瓏,阿碧說的對,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從今以後,大哥三弟家裡的閒事,什麼拉縴做媒,你都不必再理會,該推的全部推掉,有索要首飾綢緞的,你高興給就給,不高興給就不給,再有,每月孝敬母親的銀兩,與大哥和三弟一樣,不必再孝敬那麼多,還有,我已與大嫂說過,咱們房裡每月的花銷,日後全從府中的開銷支使,不必再自理了,她已應下,她若扣著不發或者月例不足,你只管與她爭論,一樣的兒子和媳婦,都有子女要養活,心意和待遇自該一樣輕重,至於別的什麼事,我一時想不到的,你掂量著處理就好,咱們回京這幾年,太慣著她們了……”
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