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皇上’倆字,南姍腦袋裡的瞌睡蟲,立時全部跑光光,從床上翻身躍起的同時,連聲問道:“愷愷呢?他在做什麼?”掀被子起身的動作進行到一半,南姍又一臉懊惱地縮了回去,面頰漲紅道:“姑姑,快給我取衣裳……”
啊啊啊,蕭清淮,你個殺千刀的。
奔至勤政殿後,被宣入殿的南姍,款款福下|身子,對上首端坐的蕭元德,十分鄭重的恭聲行禮:“兒媳給父皇請安。”又對他下首兩側的方惠妃和趙良妃,各淺淺的薄施一禮:“見過惠妃,見過良妃。”
若單論輩分,方惠妃和趙良妃自是南姍的長輩,而若論尊貴,已是太子妃的南姍又比她倆地位高些,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南姍敬方惠妃和趙良妃為長,方惠妃和趙良妃自要敬南姍為尊,故也均薄回一禮:“太子妃有禮。”
跟在南姍身側的蕭明愷,跪到錦繡厚墊上後,歪扭著小身板給皇帝老爺磕頭,吐字雖還不甚清晰,但落在聽者耳中,亦大都能明白是何發音:“愷愷給祖父磕頭,給祖父請安。”
蕭元德衝蕭明愷招了招手,眉開眼笑道:“乖孩子,快過來。”
從厚墊上爬起來的蕭明愷,甩開兩隻小胳膊,一溜煙竄到皇帝老爺腿邊,然後扳著皇帝老爺的腿,猴兒似的鑽到皇帝老爺懷裡,親親熱熱的祖父長祖父短,又大膽無比地要求皇帝老爺和他玩兒球。
蕭元德眉含悅色,捏了捏他的小臉,聲音和藹道:“愷愷先安靜會,等祖父說完了話,再和你去玩兒球。”
蕭明愷眨巴眨巴眼睛,奶聲奶氣道:“好,祖父快點。”
“你坐下吧。”將蕭明愷抱坐在膝頭的蕭元德,對規矩站立的南姍溫聲道。
南姍再度福身,表示謝意:“謝父皇賜座。”哎,皇家的那個禮儀喲,真心累人。
與蕭明愷扭屁股晃腦袋的坐姿不同,南姍的坐姿端正而娟秀,殿內很安靜,只聽皇帝蕭元德開口,直入主題道:“清塵已快十四歲,清佩也要滿十三了,他們的婚事也該打算起來,太子妃,你是他們的皇嫂,便和良妃、惠妃一塊挑挑人選,具體事宜,你們自己商量著辦……蘇有亮,去拿球,愷愷,走,祖父和你去玩兒球。”
以雷霆之勢穿衣洗漱梳妝打扮的南姍,只在勤政殿的椅子上坐了半分鐘,便完結了所謂的家庭會議。
——甚囧。
蕭明愷蹦蹦跳跳得去玩球了,南姍溫聲笑道:“七皇子和五公主身份尊貴,既是給他們選正妃招駙馬,自要格外仔細地斟酌一番,娶妻當娶賢,嫁女當嫁德,他們要娶的正妃和招的駙馬,不僅品貌要精挑細選,這脾性最好也能相投,這樣才能將日子過得和美,不知兩位娘娘可有問過七皇子和五公主,他們比較中意什麼脾性的人,咱們也有些針對性不是……”
與南姍初見趙良妃時一般,良妃趙氏依舊很端莊和氣:“這倒不曾問過,本宮回頭問問小七。”
聽到南姍說給女兒的擇婿要求,一是品貌,二是脾性,卻半句不提家世之語,方惠妃目中微有不滿之意,卻亦道:“本宮也去問問佩兒……”話鋒輕輕一轉,方惠妃又笑道:“給七皇子選正妃,那姑娘的品貌自要上上之好,脾性也得投七皇子的意,這家世門第更得配得上七皇子,良妃妹妹,你說呢。”
趙良妃只溫聲回道:“娶妻娶賢,只要小七日後的皇子妃賢良淑德,小七心裡又喜歡,小兩口能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那就再好不過。”
南姍掩口笑道:“七皇子和五公主都是皇室貴胄,不拘是娶正妃,還是招駙馬,那都是低娶下嫁,有哪家的門第又能和皇室媲美……”在現如今的蕭朝,尚未有哪家外戚之權,能壓制住皇權的,之前略有些冒過頭的,也被當朝的君王果斷扼殺,稍有些雄才經韜的在位君王,都不會任由哪家外戚坐大。
看了一眼面色略不虞的方惠妃,南姍一臉似笑非笑地接著道:“還是良妃娘娘說得對,只要七皇子和五公主,以後能舉案齊眉,夫妻同心,那就是一樁大好姻緣……這樣罷,本宮先著人將京城適齡的公子小姐,造冊登記了,待篩選一番後,便可將他們宣進宮裡來瞧瞧,小姐們的話,咱們隨便找個由頭就成,公子哥的話,咱們後宮女眷不便相見,就交由太子相看一二,二位娘娘以為如何?”
方惠妃臉上有怒意一閃而過,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又笑道:“此事可行。”
為毛看到方惠妃的表現,南姍用腳趾頭想事情,也知道她在想什麼恁,她剛開始生氣,肯定是在意趙良妃可以當面挑兒媳婦,而她卻不可以親自挑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