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著語調出聲提醒道:“王爺,產房血汙,您待在裡頭怕是不吉利,請王爺暫且迴避一下吧。”您老到外頭等結果,歐凱?
蕭清淮斜坐在床頭,因是匆忙起身穿衣,衣飾不全,袍角也不整,他的目光只凝聚在妻子臉上,溫暖修長的手掌,亦緊緊握著妻子的手,只拿後背對著屋內的一眾人,聞言,頭也不回,只言簡意賅道:“你們就當本王不在,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該說什麼就說什麼,這些話,不要讓本王重複第二遍。”
……你這麼大個男人杵在這兒,怎麼當你不存在啊,穩婆們雖面面相覷的腹誹,卻也沒一個人敢再說話,只能摸肚子的摸肚子,查宮口的查宮口。
南姍悄悄曲起手指,在蕭清淮掌心撓了一撓,蕭清淮簡直要滿頭冒黑線了,怎麼都到這時候了,這個小丫頭還敢調皮啊,他明明都快緊張死了好麼,蕭清淮薄嗔著目光瞪了瞪南姍,卻滿溢柔碎的關懷,低聲道:“快點生。”
南姍眨巴眨巴眼睛,深覺蕭小五估計傻了,你女兒大概還沒乖巧到、你召喚她出來、她就立即冒頭的程度吧,心窩裡正默默腹誹之時,又一陣劇烈的痠痛襲來,南姍臉上不由泛出痛楚神色,輕輕哼了一聲。
蕭清淮的心臟又一度提到嗓子眼,南姍的手頓時被捏的更緊了,忍不住用力瞪了兩眼蕭清淮,低罵道:“你要捏死我啊,手疼……”蕭清淮忙鬆了鬆手,南姍剛鬆口氣,又一次陣痛浪潮般襲來,南姍瞬間反手握住蕭清淮的手掌,手指頭用力的掐在他掌心,蕭清淮眉頭皺都沒皺一下。
過了不久,有穩婆驚喜的報告聲:“孩子露頭了,露頭了!”報告完生產進度,穩婆們繼續指揮著‘吸氣’、‘使勁’,還附帶一些鼓勵語‘王妃再忍忍,就快好了’南姍每用一次勁,就在蕭清淮的掌心狠揪一回。
在穩婆們報說再努最後一把勁之時,南姍深吸一口氣,用力咬緊牙關,集聚起全身的力氣使勁,一手死死揪著床單,另一手深深掐在蕭清淮的手掌,長長的一鼓作氣之後,奇蹟在這一刻到來,生命在這一刻誕生,嬰兒響亮的啼哭聲終於哇哇響起。
穩婆驚喜的高叫聲也伴隨而起:“出來了!出來了!——還是個哥兒!”
用勁全身力氣努勁一搏後,南姍的意識尚在模糊中,暈暈乎乎的,宛若躺在雲端,待回神清醒後,只見蕭清淮正捏著手絹,替自己一點點拭汗珠,南姍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才張嘴說話:“……是甜甜麼?”
蕭清淮輕輕微笑,低語道:“甜甜這個乳名兒,不適合這個孩子。”
南姍還沒暈透,倒也能拐彎思維一下下,想明白蕭清淮話中的涵義,南姍不由抽了抽眉頭,似有遺憾之意:“不是個女兒啊……”
蕭清淮額頭也佈滿溼溼的汗漬,聞言,笑了一笑,隨聲附和道:“是怪可惜的,都叫了它那麼許久小甜甜,誰知卻不是個女孩兒……”見南姍氣色蒼白,說不盡的柔軟可憐之態,心疼道:“你先別說話了,歇會兒吧。”
累的感覺自然是有的,卻不似前兩次一般,生完孩子之後,疲睏的簡直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這一回生產完,南姍感覺狀態頗佳,還有力氣抬手去摸蕭清淮的臉:“瞧你這一臉的汗……”
只是手到半途,蕭清淮已很不贊同地將南姍的爪子摁回原位,輕嗔道:“都叫你不許說話、先歇會兒了,你還給我亂動……”
南姍嘟了嘟嘴,弱聲道:“可我不累啊……”
蕭清淮板起臉:“不累也歇會兒,等孩子收拾好了,就抱來給你瞧。”
南姍只得暫時閉嘴,待丫鬟婆子們將床單被褥新換了一遍,新生的嬰孩也收拾妥當,裹在了大紅色的錦繡襁褓中,新挑來的乳母按照主子的要求,將裹好的嬰孩擺在王妃的枕畔後,又遠遠退到門簾之外。
南姍瞅了瞅枕畔的孩子,又是紅紅皺皺的一團肉疙瘩,毫無美感可言,不由嘀咕一句:“又是一隻紅皮猴崽子……”然後,看向凝神端坐在側的小五先生,道:“我現在可以說話了麼……”
蕭清淮為難的沉吟片刻,才緩緩點頭同意:“儘量少說點。”
“現在什麼時辰了?”南姍開口問道。
蕭清淮瞟了眼不遠處的滴漏,溫聲答道:“剛到丑時。”
南姍輕輕‘噢’了一聲,略計算了下生產的時辰,然後一陣感慨的興奮:“這個孩子倒是好生,只三個時辰就完了,哪像前頭兩個,一個比一個磨人……”怪道自己這般精神有餘,原來努力使勁的過程,幾乎咔嚓掉了一半,興奮至半途,南姍突又道:“都丑時了,王爺今天可要去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