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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骨頭 第33節

笑。

水果刀是舊物, 是十幾年前陳異給苗靖讓她塞在枕頭下防身用的,銀色長柄,分量沉, 小巧鋒利,一不留神就能在手指頭劃個小口子, 當然在陳異的臉頰上也特別好使, 甭管他臉皮多厚, 苗靖手上稍稍用力,劃破的面板下有血珠慢慢滲出。

這點疼對陳異而言不算什麼,縱使他手臂纏著繃帶, 手指也能靈活控住她的手腕, 但看著她那副嚴肅認真的面孔,他就有點懶洋洋的壞勁,忍不住要笑——這臭丫頭知道他是誰, 手裡握過什麼,混過什麼日子嗎?

他媽的真能耐, 在病床上拿刀指著他。

“陳異!!”

她看他笑得略無忌憚, 秀眉高挑,手腕再輕輕施力, 陳異面頰有針刺般的冰冷痛感,血珠滾落成線倏然滑過臉頰, 深入倒影在她雙眸裡的囂張笑臉慢慢收斂,最後最唇角凝成玩世不恭的微笑, 黑眸熠亮,語氣仍是閒散不羈。

“想弄死我?”

她板著漂亮的臉, 微微拗著下巴, 就特別有冷傲酷妹的精神氣:“告訴我!”

他偏頰, 避開眼皮子底下的刀:“告訴你什麼?”

“所有的事情。”銀色刀鋒不依不饒貼著他,苗靖語氣也是冷的,“為什麼檯球廳失火,周警官一直來找你?他是刑警,這是個刑事案件?”

“我怎麼知道,你問他去。最近藤城太平,估計這幫警察閒的。”他散漫又好笑答她,“你他媽先把刀拿開,抽什麼瘋,沒看見我流血了?”

她眨了眨密絨捲翹的睫毛,櫻唇抿得蒼白,沾了血的刀鋒浮起微毫,又鎮定地往下滑,刀尖力度極其精準沿著臉頰劃過下巴,寒意和她面容的冷肅逼迫陳異挑眉昂首,極具威脅性的戳在了他的喉結。

滿滿的威脅性。

高高凸起的喉結浮在薄薄面板下,最鋒利的尖端一下下滾動,著染一點猩紅的血,再配上同樣鋒銳拽酷的銀色刀鋒,這場景冷感又性感,腎上激素瞬間飆升,饒是陳異,也心裡罵了聲臥槽。

“為什麼總是要趕我走?”

“為什麼我念大學,你就不再聯絡我?”

“這六年你都去了哪裡?幹了什麼?為什麼最後開了檯球廳?”

苗靖臉色冷豔且肅穆,握刀的手腕極平靜鎮定,鎮定得下一瞬刀尖劃破喉嚨也不會讓人懷疑。

“有什麼好問的?我又不是沒跟你說過。”陳異眉眼懶散,不以為意攤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忍不住扭過視線去找煙盒,這會刀尖戳著他,再看著她的眼睛,他忍不住想抽菸,“把我煙盒拿來。”

“先回答我的問題。”她語氣波瀾不起,沉冷得像冰,“陳異,你看著我說話。”

他壓根無視這把匕首,不耐煩嘖了一聲,舌頭在唇腔劃過半圈,擺出個正經模樣,半闔著眼,斜斜睨著她:“苗靖,老子是你老子,你敢這麼對我,誰給你的膽子?”

她眉尾壓著明眸,朝他冷峭一睇,眸光雪雪又勾魂攝魄,陳異還沒從她瀲灩眼波里回過神來,猛然覺得頸上吃痛,冰冷冷又火辣辣的,似乎有血悄悄冒出來,傷口不深,溼漉漉滲進病號服衣領,知道又被她狠心剌了一刀,蹙著劍眉,倒抽了一口涼氣,臉色頃刻不爽:“你他媽的來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她圓眸直瞪,柳眉倒豎,神情隱隱埋著長久的怨恨和不甘,染著血色的刀尖沿著喉管繼續往下,像一條附骨的冰錐,她冷漠直視著他,纖細白皙的手掂著刀,刀鋒輕輕挑開他病號服的第一個紐扣,妖豔刀刃停在他的胸膛,玫瑰色的唇似乎往上勾了勾,清澈瞳眸蘊藏冰霜,“你猜我敢不敢動手?你和周警官那麼熟,不如直接報警,說我……持械殺人……”

寬坦胸膛敞露一片蜜色肌膚在她眼前,男人的面板溫熱柔韌,觸感細膩,和銀色利器十分映襯,陳異黑黢黢的眸子凝視著苗靖,於嫋娜纖弱,潔白無瑕中隱藏的冷戾瑰麗和妖冶眩目——他絲毫沒在怕,只是覺得這時的苗靖,有股森冷又驚豔的性感,像帶刺帶毒的冰川玫瑰。

“報警?”他舒舒服服躺著,要不是手臂纏著繃帶不方便,甚至還想將雙臂擱在後腦勺枕著,濃眉高挑,好整以暇,“老子養你那麼多年,你憑什麼弄死我?我記得也不欠你什麼,你這個小白眼狼,念過幾年書,都學了什麼玩意?再說了,你打算怎麼弄死我?把我手腳捆著,讓我躺在床上,一刀刀把我捅死?”

這話提醒了她,苗靖秀眉舒展,手指溫柔撫摸著他整條手臂,微微一笑:“當然不是嘍。”

她坐在病床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