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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蠱,天殺雖能解百毒,破百蠱,但不一定能奈何得了它。

一時間不免有些心緒翻滾,不知該作何表情。

☆、四四。無處不相逢。

江溫酒在茶鋪裡買了罐茶葉,撐傘回到客棧,便見卿涯站在客棧門口等他。

“商姐姐陪商師父去前面那家酒樓用早膳了。”卿涯笑嘻嘻一指不遠處一家酒樓,道:“讓我在這裡候著知會你一聲。”

順著卿涯手指的地方看過去,酒樓飛簷畫角,懸幟甚高。江溫酒謝過卿涯,徑自向酒樓走去。煙雨濛濛裡,酒旗飄搖,旗上繡了“望江樓”三個字,字型神清骨秀。

進了望江樓,江溫酒在一樓大堂裡巡視了一圈,不見商青鯉與商逐岫的身影,不等小二引路,便抬步上了二樓。

二樓未設雅間,比一樓只多了幾扇屏風。

時候尚早,二樓人不多。江溫酒沒花什麼力氣就找到了坐在一扇窗戶邊的商青鯉二人。

他繞過屏風,長條形的桌上已擺了不少精緻吃食,商逐岫正握著勺子愜意地吃著一碗酒釀圓子,商青鯉坐在商逐岫對面,拿了塊杏仁酥小口咬著。

江溫酒笑了笑,喚小二添了碗筷,走到商青鯉身旁正欲坐下,原本眼皮都不曾掀一下的商逐岫吞下一顆圓子,不滿道:“坐過來。”

“……”江溫酒苦笑著坐到了商逐岫身邊。

商青鯉彎了彎唇,戲謔地看了他一眼。

直到用完早膳,小二撤了桌上的碗碟,商逐岫從懷裡掏出一塊雲錦帕子擦了擦嘴,轉手將帕子揉成一團扔到一邊,斜眼看著江溫酒道:“茶。”

江溫酒只得吩咐小二上了壺滾水,取過桌上的茶壺和茶杯,一一用滾水燙了,開啟他先前買的那罐茶葉倒了些在壺裡。滾水注入壺裡,洗過茶之後每人倒了杯。

上好的明前龍井,一芽一葉,湯色清冽,甘香如蘭,啜之淡然。

商逐岫舒服地眯了眯眼,讚道:“茶不錯。”

江溫酒笑而不語。

“鯉魚。”商逐岫又啜了口茶,道:“為師想吃糖葫蘆了。”

“……師父不是嫌它酸倒牙麼。”商青鯉撫額。

商逐岫手指一敲桌子,撇嘴道:“太久沒吃,已經忘了它是什麼味兒了。”

“……我去買。”商青鯉道。

“很好。”商逐岫誇道:“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聽話,去吧,師父在這兒等你回來。”

商青鯉偏頭看了眼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有些懷疑這樣的天裡街上是否有人在賣糖葫蘆。但她對商逐岫古怪多變的性情早就習以為常,又看出商逐岫是有意支開她要與江溫酒單獨說話,自然不會推託。

因此只說了句“去去就回”便起身離開了。

商青鯉走後商逐岫擱下手上的茶杯,臉色一肅,喚江溫酒道:“少主。”

“商叔。”江溫酒仍舊笑著,道:“好久不見。”

商逐岫輕輕嘆了口氣,道:“上次見你,還是在你及冠那年。”

他容色皎然,看上去也不過三十來歲的模樣,出口的話裡卻透著些滄桑。

“商叔這些年甚少回去,是因為她?”江溫酒若有所思道。

“那丫頭。”商逐岫又捧了茶杯在手,啜了口茶,感慨道:“挺讓人心疼的。”

江溫酒聽言心上像是被人用針紮了下,痠痛痠痛的。他斂了唇邊的笑,沒有接話。

商青鯉的過去,對於他而言就像是一個謎。那晚被她手刃的孟倉,她與北楚皇室的牽扯,傳書邀她重陽去遙山的人,這一切他明明是陪著她一起經歷的,但始終窺不出絲毫端倪。

這時江溫酒猛然發現,兩人分明是兩情相悅,說到底卻對彼此毫無所知。商青鯉沒有告訴他她懷揣著的滿腔秘密,他也沒有告訴過商青鯉他從哪裡來,要做些什麼。

太虛宮裡遇見商青鯉時,讓江溫酒上心的,是她佩著鴻雁刀。他見到鴻雁刀的第一眼,就猜到了她與商逐岫的關係。若按輩分來算,他要稱商逐岫一聲師叔,商逐岫的弟子,也算得上他的師妹。

即使商青鯉不知道他與商逐岫的關係,但江溫酒知道商逐岫把鴻雁刀傳給商青鯉,就是希望商青鯉帶著鴻雁刀行走江湖時,江湖上但凡是認得鴻雁刀的人都能看在他的面上照拂下商青鯉。

因而在商青鯉毒發時,江溫酒沒有選擇視若無睹。

何況第一眼見到商青鯉,他就覺得她挺特別,與他之前見到過的女子不太一樣。清清冷冷,卻如寒梅獨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