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了,機槍手停止了射擊,副手趕緊將空彈筒拆下,又更換上了一個新彈筒。
“左邊,10點鐘方向!”林義哲沉聲命令道,他一邊指點著機槍手的射擊,一邊拉過自己的狙擊步槍,動作熟練地推子彈上膛。他沒有理由不悠閒,也沒有理由在此時不盡量地表現出鎮靜和勇敢。
在林義哲組織的這次進攻上,清軍的火力分佈相當科學,因而在戰鬥中爆發出來的打擊力量已然是日軍無法承受的。
“突突突……”林氏機槍又開始咆哮起來,轉管機槍的射速效能此時得到最大的發揮。
“孃的!你瞅準著點打行不行啊!這槍子是不花錢的麼?!”可能是一名清軍機槍手的瞄準出了問題,一名指揮射擊的淮軍軍官附在機槍手耳邊大聲地吼叫著。
林義哲轉頭望去,看到那名清軍機槍手忙不迭地點頭,手指卻不曾放開搖把,結果一連串的子彈反而射向林中去了。林義哲仔細一看,可能是這名機槍手發覺到了撫臺大人的目光,太激動了,身子都象篩糠一般頻密地抖動起來。當然,這很大程度上也是林氏機槍發射時的震動。
“你他孃的行不行了?!”那名淮軍軍官大怒,“用不用我替你打?!”
那名清軍機槍手有些惶急地說道:“大……大人……我行……您……主要是……您在這兒看著,我擔心打不好。”
那名軍官恨恨地拿著手槍貓著腰挪開了些,剛趴好,就“啪”的打了一槍。不過很顯然,他的槍法也不怎麼高明,這一槍沒有命中任何目標。
看著這一幕,林義哲一由得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這可是清軍當中近代化程度最高的淮軍精銳啊!
可能是因為沒人在旁邊指手劃腳的盯著了,這名淮軍機槍手恢復了常態,林氏機槍帶著金屬撞擊的雜音有節奏地響了起來。效果卻很是直觀,遭到射擊的日本士兵開始驚慌失措地潰退了。林義哲正要命令機槍轉移射界,卻見人家已經調動槍口,按照自己的想法開始射擊了。
時間,在密切的觀察和不斷的傳令聲中悄悄流逝。此時,如果有人能夠從天空中向下觀看的話,就會看到,密密麻麻的清軍分成四路展開了對日軍大營的攻擊面。
林義哲舉著狙擊步槍轉移了視界,去觀察其它方向的日軍陣地,見到日軍已然在清軍的機槍和步槍的集中射擊下潰退後,他放下了槍,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他卻聽一陣刺耳的尖嘯聲傳來,忙本能地縮了下腦袋,大聲喊道:“炮擊!炮擊!全體隱蔽!”
作為親臨一線的指揮官,他直接指揮著4個營的淮軍步兵和一個炮隊,此時炮兵應該是已經運動到了預定的位置,開始對日軍的後方進行炮擊,切斷日軍的退路,但可能是測量出了些什麼問題,使得炮彈竟然落到了這邊。
幾名傳令兵立即跑去傳令。同時,劇烈的爆炸聲響起,震耳欲聾、鋪天蓋地,掩住了地皮上任何的聲息,火光和硝煙頓時在日軍陣地上騰起。
林義哲和部下們伏在了地上,林義哲小心地探著頭,觀看著戰況,看到他最擔心的情況——炮彈落到自己人頭上——並沒有發生,這才放下心來。
看樣子,這一次自己親自制定的戰鬥計劃,還是有很大的漏洞呢!
此時的日軍已然完全陷入絕境,但仍然在做著困獸之鬥。
清軍的炮擊在持續,相對於林義哲所見識到的現代軍隊的炮擊威力,此時的炮擊算不得猛烈。不過,其他淮軍官兵的感受就是兩碼子事兒了。因為清軍此次的炮擊很有針對性,這樣一來,日軍遭遇了重大殺傷。
“完蛋了……”
看著眼前的戰況,李仙得從心裡發出了一聲哀嘆。
日本人計劃原本是打算對清軍發動突襲,去海邊奪取船隻離開,但現在他們沒想到的是,清軍竟然發動了總攻。
李仙得不敢趴在地上,因為這樣在被炮擊時受到的衝擊震動大,他只能辛苦地蹲著觀察,並盡力排出肺部多餘的空氣,免得萬一遭遇近彈時被衝擊波擠破可憐的肺部。
其實在參加過美國南北戰爭的李仙得眼裡,清軍的步兵和炮兵的作戰技術糟糕得很。在他看來,應該是先放炮,炮擊過後才是步兵衝擊。但清軍的情況正好相反。
清軍的炮擊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在日軍陣地上騰起了不少濃黑的煙柱的時候,清軍炮兵滿意地收手了,前沿幾乎在同時響起了“衝啊!”“殺啊!”“東洋小鬼子,你們的時辰到嘍!”的喊叫聲,一群群清軍步兵整齊地放著排槍向日軍陣地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