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西日記》:“……欽憲致電總署,英王贈艦已收,請速派員來接。是日,英總理衙門告知,義大利國已將兇手餘三人捕獲,不日送來英倫,囑我接收。適總署來諭旨,勉慰之餘,命欽憲受普魯士國主之誠邀,往普國訪問,以示敦睦。欽憲與餘計議,留呂文經在樸次茅斯管帶贈艦,以候接艦員弁前來,操習磨合後,方再駕駛回國;意國人犯輒由‘伏波’艦先行運送回國。欽憲與餘乘‘威遠’艦由海路去普國。諸事齊畢後,再回英倫,一同取齊回國……”
※※※※※※※※※※※※※※※※※※※※※
陣陣海風吹來,薄霧開始漸漸的散去,基爾港呈現出了一派繁忙的景象。水手們正為一艘兩千多噸的巡洋艦出航做著準備。
這是一艘三桅的蒸汽動力巡洋艦,從外觀上看,帶有濃濃的英國血統,但在它的桅杆上,飄揚著的,卻是普魯士海軍的黑鷹旗。
這艘巡洋艦的確來自英國,它原本是英國皇家海軍的巡洋艦“傑森”號,排水量2431噸,裝備20門8英寸火炮,是1860年完工的老艦,現在卻成了普魯士海軍的“格菲昂”號。
在普魯士海軍於普法戰爭中被法國海軍以微不足道的代價全殲之後,普魯士海軍便成為了整個歐洲的笑柄,普魯士人深以為恥,加上這場戰爭極大的消耗了普魯士的國力,普魯士國王威廉一世雖然有心想要重建海軍,但卻不得不首先面對更為棘手的戰後國家恢復問題,海軍的重建計劃便被束之高閣,海軍的人員也大量被調做它用。直到法國皇帝拿破崙四世舉行登基大典,邀請普魯士派艦參加閱艦式時,普魯士人才突然發現,普魯士海軍竟然連一艘拿得出手的艦船都沒有。
為了避免尷尬,普魯士政府緊急向英國購買了服役已有10年的“傑森”號巡洋艦,總算把閱艦式這個事情給應付了過去。但現在普魯士海軍的麻煩又來了,那便是中國使團的來訪。
在巴黎發生的中國使團遇刺事件得以妥善解決後,為了向大清帝國示好,普魯士國王威廉一世指示首相俾斯麥向中國政府發出邀請,請求在歐洲的中國使團訪問過英國之後,前來普魯士首都柏林訪問。大清帝國的總理衙門欣然表示同意,專門發電報指示使團前往柏林。
身在英國的中國使團一如往常的準備乘軍艦前往普魯士,普魯士政府得知中國使團是坐著兩艘軍艦前來時,又一次陷入到了尷尬之中。因為按照國際慣例,普魯士海軍是要對等派出兩艘軍艦前來陪訪的。而現在整個普魯士海軍,能用的軍艦隻有“格菲昂”號一艘!
好在中國人比較善解人意,替普魯士人解決了這個麻煩,因為“伏波”號運輸艦將載運部分英國交還的圓明園珍寶以及從義大利引渡的兇手回國,因而前往普魯士訪問的,只有“威遠”一艘軍艦。普魯士人得知訊息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太陽漸漸的升起,在明媚的晨光中,一位年輕的德國海軍軍官站在“格菲昂”號的飛橋之上,用略帶憂鬱的目光,望向他熟悉的海港。
他的名字,叫阿爾弗雷德?馮?提爾皮茨。
四年前,就是在這裡,他第一次帶領自己的魚雷艇歸港。
也是在這裡,他第一次遇見了那些深色眼睛,充滿了青春氣息的海軍學員。
他還記得那個據說很嚴肅,其實總是微微有些倦怠,有些玩世不恭笑意的茨威格艦長,他指揮著“柯尼斯?威廉”號鐵甲艦。
還是在這裡,他成為魚雷艇隊的指揮官時,第一次聽到了威廉國王對大家說的話:“年輕的戰士們,你們每個人的未來都要靠自己的努力。不要辜負祖國的期望!”
曾經這個港口是那麼的繁忙。還搭著腳手架的新船被細細裝飾,安靜喜悅地等待著自己的處女航。這個在勃蘭登堡純淨清新空氣中長大的孩子,用他明亮的眼睛激動興奮地打量著眼前的這一切。這是普魯士海軍的初創時代,也是他們這一代人的時代。
而現在,目中無人的海鳥站在空蕩蕩的腳手架上,所有人都是那麼迷茫。
法國人在撤離基爾的時候,拆光了一切可以拆的東西,至於不能拆的,就全部炸燬。海軍船塢的閘門和控制室,船廠的車間和吊車全都被法國人“細心”地炸成一團扭曲的殘骸。更為可惡的是,法國人還很惡毒的在基爾港航道入口處沉了幾條捕獲的商船。
當基爾被重新“光復”的時候,人們眼中所能看見的,只有一處處的斷壁殘垣。根據基爾港重建委員會的估算,要將基爾港的設施恢復,至少需要一年半時間和大量的金錢。
直到這次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