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而懸了起來。
“這一仗如果真要打起來,決定勝負的,不是在陸地,而是在海上!”西鄉隆盛搖頭長嘆道,“只是不知道帝國海軍現在由誰來統率,若是能有東行先生那樣的英傑來率領帝國海軍同清國海軍交戰,或許從道他們尚有一線生機……”
“現在得出結論還為時尚早。”桐野利秋也強自鎮定道,“池田君不是去打探海軍方面的訊息了麼?等聽聽他有沒有訊息。”
幾個人正說著話,西鄉隆盛的另一個親信池上四郎快步從外邊走了進來。
“池田君來得正好!有沒有海軍方面的訊息?”桐野利秋見池上四郎進來,立刻大聲的問道。
筱原國幹注意到池上四郎聽到桐野利秋的問話時臉色一變,心裡也禁不住一陣抽緊。
“池田君,可知天皇陛下任命何人為海軍之統帥?”西鄉隆盛急切的問道。
“原定是勝海舟,或是夏本武揚,但據說伊藤君苦勸二人出山,他們都沒有答應。”池上四郎答道,“估計很可能是樺山資紀……”
“完了!完了!如此一來,此戰必敗啊!”西鄉隆盛此時完全失去了剛才的沉穩篤定,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彷彿西鄉從道已經死到臨頭了一般。
“千穗!快給你西鄉伯伯換過一套酒具來!”桐野利秋強自鎮定,轉頭喊了一聲。
一個身穿和服的約十五六歲的少女應聲而出,她快步來到西鄉隆盛的身邊,先是跪下鞠了一躬,然後便麻利地將酒杯放進了木盤,端到一邊,又給西鄉隆盛面前重新擺放好了酒具,並斟滿了清酒。
看著面前的美麗少女低眉順目動作輕柔麻利的做著這一切,西鄉隆盛的眼中閃過一絲慈愛之色,原本激動的情緒也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這個少女,便是桐野利秋的女兒桐野千穗。
“千穗已然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果然不愧是你桐野君的女兒。”西鄉隆盛轉過頭,對桐野利秋說道,“真不知道將來是何樣的佳偶,才配得上她的傾國傾城之貌。”
“是啊!桐野君當年可是真正的‘萬人迷’,你桐野君的女兒,還能錯得了麼?”池上四郎也笑了起來。
聽到池上四郎說起當年的往事,桐野利秋也禁不住大笑起來。
那還是明治四年(1871年),預備“廢藩置縣”的西鄉隆盛率兵進京時,身邊的大隊人馬也一併跟隨,並且都被編入了天皇的御親兵,當時統帥這支兵馬的桐野利秋也被任命為陸軍大佐,近衛大隊長,7月間晉升為陸軍少將。那時的桐野利秋尚不過三十出頭,不但風度翩翩,而且極為英俊,令萬人傾心欣羨。在他巡查時,街頭巷尾的女孩子們聽到他的皮靴在路上響過後都要跑出去爭看他的背影。
這樣一個“萬人迷”,生下的女兒,自然也是美貌無雙。
對於桐野千穗,西鄉隆盛一向愛如己出,不管他平日裡有什麼煩惱,只要桐野千穗出現在他面前,他的煩惱便會煙消雲散。
聽到伯伯叔叔們誇讚自己的美貌,桐野千穗的臉色微微一紅,但她臉上並無絲毫自得喜悅或是別的什麼表情,而仍是一副平和順從的樣子。
第三百零一章勝海舟
在替西鄉隆盛擦拭完身上的酒漬之後,桐野千穗起身又向西鄉隆盛施了一禮,然後衝其他在座的人微微一躬,便輕步退了出去。
目送著桐野千穗的倩影消失,西鄉隆盛回過頭來,神情重新恢復了平和淡定。
“生死有命,果然非人力所能挽回。”西鄉隆盛說著,舉起剛剛桐野千穗為他斟滿的酒杯,一飲而盡。
東京,赤坂冰川町,吟雪居。
吟雪居是勝海舟在東京的宅邸,自從他辭去明治政府參議和海軍卿的職務之後,便一直閒居在此,吟詩作畫,為文著書,過著文人隱士般的生活。
“海舟先生,還請看在國家危難,正是用人之際,出山吧!”一身西裝盤膝而坐的伊藤博文,看著正在那裡揮毫潑墨的勝海舟,身子前傾,頭低了一下,微微一躬,誠懇的說道。
任憑伊藤博文怎麼勸說,勝海舟依舊沒有回答,而仍是專心致志的作畫。
又過了好一會兒,勝海舟畫畢,這才轉頭向著伊藤博文微微一笑。
“伊藤君,請過來一觀此畫。”
雖然心下焦躁不已,但伊藤博文表面上卻並未顯現出來,他起身上前,來到了桌前,觀看起勝海舟剛剛畫好的這幅畫來。
勝海舟畫的雖然是一幅中國傳統的水墨寫意畫,但畫的內容,卻不是表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