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早餐。”威妥瑪再次放下面包和刀叉,對尼爾道:“放心,日本佔領不了臺灣的。”
“不要問我為什麼。”他衝面露驚喜,欲言又止的尼爾擺了擺手,說:“我只能對你保證這一點!”
“您的意思,是中國政府會阻止日本人的行動?”尼爾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中國政府當然不會不管不問。”威妥瑪露出了一個怪怪的笑容,“雖然它的很多官員,根本不知道臺灣的具體位置在哪裡!”
“那中國政府要如何才能阻止日本人?”尼爾聽了威妥瑪的回答,又有些擔心起來。
“這恰恰是我想要知道的。”威妥瑪笑道。
“您的意思,是如果中國政府阻止不了日本人的行動,那麼我們就可以……”尼爾看著威妥瑪,試探著問道。
“當然!”威妥瑪笑著點頭道。
“中國政治腐敗,缺少有能力的官員。那位福建巡撫林義哲做過使臣,又管理過海軍艦隊,他應該是能夠阻止日本人的行動的,可惜他卻因彈劾而被免職了。”尼爾想了想,又說道,“不過,如果中國政府得知日本人入侵臺灣的訊息,應該會重新起用他的吧?”
“我認為中國恐怕很難將日本人驅逐出臺灣,至於你剛剛提到的,說那名中國巡撫的個人才華麼……”他看了一眼已是略有點迷惑的尼爾,“現在早已不是靠武士之間的致命一擊來決定兩國勝負的年代了!個人再有才華,當面對的是一個國家的時候,也是無濟於事的……再說,就算這位林義哲先生真的能夠被重新起用,難道你會相信這位中國巡撫會象帝國的海陸軍將領一樣指揮中國軍隊作戰麼?”
“是啊!他雖然建立了中國的第一支蒸汽艦艇構成的新式艦隊,但他卻沒有納爾遜的能力。”威妥瑪說道,“所以,尼爾,我們不必對這件事太過憂慮,這個中國官員也是掀不起多大的風浪的。”威妥瑪把面前的一個盛著香腸的碟子拿過來,開始切割起那根香腸來。
“對了,”他彷彿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尼爾問道,“那個美國人李仙得,還有那個傑克曼,有訊息了麼?”
“只知道他們現在都在日本。”如釋重負的尼爾片,一面用餐刀往上面抹奶油一面答道,“據說他們已經加入了日本國籍,並受僱於日本軍隊。”
“那就是說,美國人肯定是要參與這次行動了……”威妥瑪蹙眉道,“對了,你今天下午除了見我們那個朋友外,對這件事也需要繼續跟進……除了打聽法國人和越南的條約的情況之外,這件事,也是大事。”
一旁的尼爾此時已是神情凜然。待威妥瑪話音方落,他便端坐著向後者一頷首,極為正式地答道:“我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行蹤,請閣下放心。”
威妥瑪不再說話,而是專心的用起早餐來,而此時的尼爾,心中仍然還在為威妥瑪為什麼不肯馬上將這個重要訊息用電報通知倫敦而感到奇怪。
東京,皇宮。
沿著砂石鋪成的整齊的林蔭道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一身西式戎裝的西鄉從道悄無聲息地停在戒備森嚴的門外的石階下面。
一名身材高大的侍從武官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西鄉將軍,請跟我覲見天皇陛下。”
毒辣的太陽兇猛地照耀著沒有人影的皇宮建築群祥和寧靜的林間空地,已經獲封為日本陸軍中將的西鄉從道被侍從武官帶領著,穿行在宮內石徑上。西鄉從道的身子挺直,軍刀在身邊不住的搖晃,他的神情莊嚴肅穆,彷彿是在檢閱部隊一般。
來到高大陰暗的大殿內,那位天御侍武官的腳步並沒有停留,他帶領西鄉從道繞過大殿,登上一段石階,又在幽靜的長廊裡穿行了大約十五分鐘,然後來到了明治天皇專門接見臣下的大廳之內。
進入到覲見廳,西鄉從道便感到一陣眩暈,心跳加劇,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在出徵之前,他從未敢於奢望能夠進入天皇御所並單獨受到召見。但是這個榮耀的時刻竟然突如其來的降臨了,由於缺少足夠的精神和心理準備,西鄉從道在這個重大的幸福面前顯得有些頭重腳輕和手足無措。
他遵從侍武官的指示摘下軍刀,雙手交給站在門口的御侍長,然後身體相當僵直地被領進一間內室。內室裡空無一人,天皇雖然降旨召見,但是並沒有說明什麼時候見,或者說見與不見都取決於天皇的興致,因此心潮澎湃的西鄉從道只好虔誠地跪在地上,保持一種隨時準備接受召見的鞠躬姿勢。
所幸沒有等多久,伴隨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明治天皇出現在了內室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