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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紀姜聽到這裡,不禁咬住了嘴唇。珍珠耳墜子隨著她肩頭的顫抖伶仃作響。她能明白朝廷借福王爺和晉王相互壓制,目的是為了把河西九郡和青州的勢力全部切消掉,誠然顧仲濂比宋子鳴更陰毒,他不用陽謀,用一隻鷹來虛晃朝廷的態度。禮重青州,輕待河西,使河西九郡忌諱青州,以此令兩番地抗衡。

可是福王為什麼會因這隻鷹與晉王大大出手呢。她想不明白。

“是不是想問什麼。”

宋簡立在日陰裡,樹葉在他臉上投下多少有些詭異的陰影。

“我素知福王莽撞,卻也絕不致於為一樣賞賜如此。”

“對。”

宋簡應她一聲,轉身把手邊幾本餘書拿起,一步一步從廊上走了下來。彎腰攤於一處向陽之處。“這要謝顧仲濂,他將太后有意廢幼帝,立新君的意思傳遞河西九郡與晉王府,所以,這隻鷹,就不單是隻鷹這麼簡單,那也是一個訊號。”

“你早就看穿了……”

宋簡直身拍了拍手。“對。”

“你是不是也知道晉王今日必死。”

“對。”

紀姜往後退了一步:“可是宋簡,他不可能是被打死的。”

“對。”

他不否認,一連應給她三個“對”字。

“是…是你做的嗎?”

宋簡淡笑了一聲:“我的手,沒有顧仲濂的髒。不過,對我而言,王爺他死得其所。”

紀姜抑制不住肩頭的顫抖。身在刑部,這些男人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究竟謀劃出了什麼,為什麼這環環相扣,彼此利用如此複雜,如此血淋淋。要說她有多心疼晉王,那也是假的,雖是親人,可自幼分離兩地,他連她的模樣都記不住,哪有什麼親情可言。但他的死仍然叫紀姜感到顫慄。

“宋簡…你要做什麼。”

一陣風穿過庭院,滿地的舊書嘩啦嘩啦地被吹過去好多頁,如同一層又一層翻滾的浪。在他的腳邊肆意地翻滾。這就像一個冷冽的隱喻一般,讓他將在她面前露出的一點點人情味又被砍掉了,然而,他還立在風口浪尖。衝著她平靜地,若無其事地笑。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不會再放任你贏了。”

說完他面向前面的那一堵白色的牆壁。“從始至終,我只走了一步棋,就是正陽門前,使晉王府與福王結怨。至此之後的每一步都不是我落的子,不過,作壁上觀,我倒是看得很清楚。晉王的死多半是顧仲濂動力毒,而接下來……”

他轉過目光,看向她的耳朵後。

“我讓你猜。”

紀姜閉上眼睛:“福王削爵,封地收歸朝廷。晉王府……”

“往下說。”

宋簡聲音平寧,而她卻說不下去了。照理來說,晉王死了,那麼他的封地和王爵就要交由其子嗣繼承,然而,晉王並無子嗣,那麼封地則會收歸朝廷。這顯然不是宋簡的意圖啊。

“你…究竟要做什麼。”

“青州近三年來,王軍雖然一直在樓鼎顯手下操練,但因為這一隻軍隊的大部分將領是拼死護衛晉王入青州的舊部,又受陸佳多年忠義之道的教化,所以,我一直俯首為晉王府家臣,如今,沒這個必要了。”

他說完這一襲話,紀姜漸漸想明白瞭如今的局面。青州軍隊一旦知道晉王死於帝京,必然願受宋簡節制看,殺入帝京為晉王要回公道,宋簡至此才真是徹底掌握了青州的兵權與政權。

好一個作壁上觀。他在方寸之間洞悉了顧仲濂,洞悉了青州與河西,一步未走,卻滿盤皆贏。

“可是……你如今要如何脫身?既然錦衣衛已經將晉王府圍住了,不等晉王被殺的訊息傳回青州,你與餘齡弱,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況且王沛在紫荊關,青州軍要破關,不會有那麼容易。”

宋簡抬手,側面將她耳旁的發向後挽去,他的手很暖,在耳後這樣敏感的地方摩挲,引得她渾身顫慄不已。

“你又在抖了。”

宋簡嘴角噙著笑:“你以為,紫荊關需要用血肉去破嗎?我願意為你在白水河退兵,王沛未必不肯為了意然將紫荊關拱手送給青州。”

他的額頭垂下來,幾乎要抵在她的眉上。“臨川,歷史如河流,冬賽春破流,尚算有規律可循,然女人如河上沒有節令的花。我殺不了你,王沛也殺不了意然。”

他將鼻息鋪於紀姜之面。溫熱酥癢讓她的耳根不由地發起紅來。他目光中卻隱含著一絲微渺的柔情:“不用怕,我和你之間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