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種的策劃下,果然滅掉了吳國。但越王也較信傳言,迫使文種伏劍自刎。伍子胥與文種這兩個敵國功臣,雖然分居錢塘江兩岸,各保其主,但下場一樣,同恨相連。他們的滿心鬱恨,化作滔天巨浪,掀起了錢塘怒潮。
“其實,據我看來,錢江潮的形成,與江海相連、地形獨特有關。這錢塘江外的杭州灣,外寬內窄,外深內淺,是一個非常典型的喇叭狀海灣。海潮一起,潮水齊湧,哪有不逆流而上,湧聚在一起的道理?”
王少勳不愧是知識淵博之士,解說起來頭頭是道,令人信服。聽得幾個年輕人連連點頭,連說“受教了”。
“不過,這錢江潮看著好看,被譽為天下奇觀。可你們知不知道,潮湧給沿江居住之人帶來了何等巨大的災難!據記載,唐大曆十年七月大風,杭州‘海水翻潮,飄蕩州廓五千餘家,船千餘隻,全家陷溺者百餘戶,死者四百餘人’。明成化八年七月,狂風大作,江海橫溢,錢塘江北岸杭州至平湖,‘城郭多頹,廬舍漂流,人畜溺死’。海鹽平地水丈餘,‘溺死男女萬餘人’。有詩為證,‘颶風拔木浪如山,振盪乾坤傾刻間。臨海人家千萬戶,漂流不見一人還。’女詩人朱淑貞的這首《海上記事》,便是當時這一慘象的寫照。”
王少勳一臉凝重,面對著江面,讓我感受到他的一顆憂國憂民之心。
“那他們不會搬離嗎?”
威少爺問道。
“搬離?故土難離,古往今來皆然也!”
少主人看著起伏的江水說道,彷彿是他自己心聲的表達。
潮水過後,觀潮人漸漸散去。他們都興高采烈地往回走,走著說著,只有我們這邊比較悶。
除了遊玩,剩下來的就是等待。
等待的日子既是一種煎熬,又充滿了期待,幾個年輕人每天見面的第一句話總是:“什麼時候開榜啊?”重複而又有味。
八月二十二日,多雲,太陽躲在日頭裡不肯出來。有訊息說,今天正式放榜。
一早起床,梳洗,吃早飯,這些都是匆匆完成。乘上車,一群人風風火火往貢院趕。還沒到,人、車堵住了去路,只能下車步行。
我跟在少主人後面,感到自己的心跳與他一樣,跳得特別快。
貢院外面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了,都是不約而同地伸著脖子朝大門口看。
“出來了,出來了!”
幾個差役擁著一箇中年官員走出了大門,站到門前的高臺上。
“今年鄉試,經過考官們夤夜批閱試卷,兩位主考大人最後稽核,報請布政司大人和巡撫大人審定,今日正式放榜了!”
那個中年官員聲音洪亮,加上下面的人屏氣凝聽,儘管人多,但都能聽得清楚。中年官員很滿意這個效果,有意停頓了一下。
“現在本官宣佈,乾隆四十八年浙江省鄉試乙榜的第一名是——”
緊張激動的時刻到了!第一名是誰,是誰?
“——新昌縣生員齊峰!現在應該稱齊解元了!”
“譁——”
人群一陣騷動,都打聽、議論起來:
“什麼什麼,是哪個齊峰?”
“你認識這個齊解元嗎?”
……
“齊兄,恭喜恭喜!”
楊二少第一個反應過來,朝著目瞪口呆的齊峰直拱手。
“是,是說我嗎?這是真的嗎,不,不會弄錯吧?”
齊峰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看著眾人連連追問。
“沒錯,解元就是你!”
王少勳拍著他的肩膀,臉上有笑容。
“其餘的名次,本官不必唸了,張榜於牆上,考生們可自己看!”
中年官員高聲說完,看了看熱鬧的人群,轉身走回裡面去了。幾個差役把一張大大的黃紙貼在牆上,然後站在旁邊維持秩序。
人群向著黃紙湧去,聲音鼎沸,有人站在前面高聲念著,一個個名字和排名傳了出來。
……
“第五名,新昌縣王明陽。”
……
“十六名,紹興府李威。”
……
“二十三名,新昌縣楊一慎。”
我聽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但是,聽到最後,我沒有聽到那個最熟悉的名字。“林文偉”呢,他第幾名?前面的人是不是漏報了?
直到完整地報完了兩遍,我還是沒有聽到少主人的名字!
我看到少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