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是醫院的後山,一個山包聳立在一側,成為一堵天然的後牆。
“他住的地方沒人去過,只知道是在後面的樹林裡。十幾年了,他一個人住在裡邊,除了出來要吃的,很少到中心來。我曾經對他做過檢查,想要查明病因,但是他很不配合,身上又有那股子味兒……我也就算了。楚教授,你認為他可能會是什麼問題呢?”劉副主任看著楚楠,一副虛心求教的神色。
“這個啊,沒有系統全面地檢查過,不好輕易下結論。”楚楠看著老瘋子住的地方,好像在思索,“你們說他大部分時間正常,只是偶爾說胡話,是這樣嗎?”得到馬主任他們的肯定後,他接著說,“時而清醒,時而糊塗,這與臆想症的症狀相似,我個人的看法是,他應該還是臆想症。”
“有道理,有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劉副主任彷彿找到了知音,高興地說道,“我打算把他作為一個典型的臆想症案例來研究,馬主任,你可要大力支援我哦!”
“當然支援了,你的成績就是咱們中心的成績嘛!”馬主任笑呵呵地說,拍了拍劉副主任的肩頭。旁邊的另外一人臉上卻變了變,想說什麼又沒有說。
楚楠看著這三位主任的樣子,含著笑也沒說話。
“楚教授,請到那邊看看吧,那裡是我們的後勤基地,也請多提寶貴意見!”女的吳副主任臉上帶著笑,趁著短暫沉默的機會熱情地發出邀請。
“好的好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良好的後勤保障也是非常要緊的——吳主任請!”楚楠點點頭,跟著走起來。似乎是無意,他回頭看了看那片茂密的樹林,正是那個老瘋子住的方向。
“我們去那邊看看怎麼樣?”看著一行人漸漸走遠了,我對大勇說。
“好。”大勇點點頭。
撒開雙腿,我們跑進了樹林子裡。
從亮處進入暗處常常會出現短暫的白茫茫失明狀態,看不清眼前的東西,等到適應了,眼睛才會恢復正常。
跑進去沒多遠,我的眼前更黑了。奇了怪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大勇,你看見什麼了嗎?”我忙站住,用意識“看”著大勇,問它道。
“看不見東西。”大勇說,“這裡怎麼會這麼黑呀?”它也停住了,用力眨巴幾下眼睛。
不對,這不是正常現象!
我心生警覺,感覺有什麼在盯著我們,在提防著我們。
這個樹林子裡面有古怪!
我悄悄地把自己的判斷告訴了大勇。它點點頭,囑咐我要格外小心,我們互相照應,探出這裡的底細來。
我們小心翼翼地走動,防備有任何的風吹草動。
怕什麼來什麼,剛走了幾步,“嗡——,”頭頂上傳來悶悶的聲音,有東西快速從上面落下來。
不好,快躲!
我用力一頂大勇的身子,自己順勢在地上一個翻滾,我們齊齊在地上翻倒。感覺裡,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頭頂上掠過去,帶著風聲飛遠了。
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不對,說錯了,鄭重更正一下。應該是,在這個伸爪不見四肢的地方,我和大勇遭到了不明物體的偷襲。好在我反應快,沒有遭受損失。不過,“沒有”只是暫時的,以後會怎樣,我也很擔心。
“我看,還是出去吧。”我對大勇說,心裡擔心它受到傷害。因為它受傷害同樣是我自己受傷害呀。外面陽光燦爛,樹林裡卻一片黑暗,稍微動一下腦子就知道這裡有名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樣的人不是傻帽就是沒有退路了,我才不會那麼幹呢!
“先等等。”同樣趴著,大勇的眼睛在黑暗裡閃著光,“這裡面很古怪,一動不如一靜,我們靜觀其變……”他悄聲說。
大哥,哦不,那個什麼什麼,你這馬後炮也太遲了吧?我在心裡小小埋怨了一下下。既然它要搞清真相,那我只有捨命相陪嘍!
趴著,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樹林裡靜得可怕。那些蹦跳嘰喳的麻雀哪裡去了?那些呼呼吹動的風聲哪裡去了?那些夏天應該出現的活的死的都到哪裡去了……我們不能動,怕萬一動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再來個第二次、第三次襲擊,招架不住了,砸個頭破血流可沒地兒說去。還是大勇說的對,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咱就可以變它一變……我腦子裡冒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念頭。
不知過了多久,死寂被一個黑影打破了。
說是黑影,真是黑影。模模糊糊黑咕隆咚的,那個黑影緩緩走進來,沒錯,是走進來!我高興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