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在白樹林,和整個西境大陸,擁有扈從騎士數量最多的不是西境大公爵,而是基納萬王儲。
攝於王族的威嚴,全場鴉雀無聲。
但就在這時——
“傑克王儲,接受你的命運吧!”
一道清脆的女聲傳入所有人的耳際,使得基納萬王儲向前跨出,還沒有落地的步子瞬間定格。
彷彿聽見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基納萬王儲的臉上掛著不可置否的笑容,回過頭來,盯著競技場上的克勞迪婭,瞬間來了興趣。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請再說一遍!”
除了王族內部,還沒有人敢直呼王儲的本名。而場下毫無疑問,克勞迪婭是受了亞倫這個‘聖團戰士’的指使。
只是令亞倫沒有想到的是,基納萬王儲並不動怒,他臉上嗤笑的表情,在白樹林貴族之間引起了鬨然大笑。
並把這股輕蔑,還有譏諷,傳染給了周圍在座的許多平民。使寂靜場面一度恢復喧囂,到處都是針對克勞迪婭的毒舌辱罵。
“去死吧,醜惡的罪徒!”
“白樹林王儲的威嚴,不是一個biao子所能踐踏的。”
“王儲說話,肅靜!”
陡然一聲冷喝,在基納萬王儲的眼神示意下,近千個近衛軍齊齊杵動手裡的長矛,響起‘砰’的一聲,制止了喧囂鼓譟的人群。
這時候,基納萬王儲挪開壓在鼻子上的白手絹,嘴角帶著微笑,大聲宣佈,“我接受你的挑戰,召喚師。不過,你必須為你剛才的言辭負責。嗯、我的王族衛隊,還有扈從騎士!唔……他們人數不多,在場的大概也就三千人吧。”
基納萬王儲的風度和幽默,使貴族區發出一通噪雜的鬨笑聲、和對競技場上的謾罵聲。
……
飄灑著、飛揚著,晶瑩的雪花落在一張張不同的臉頰,反射出每個人臉上不同的表情。
越是到了這種時候,亞倫眼裡就越是充滿了戲謔的眼神。
隔著這層稀鬆的幕布,他的眼皮微微鬆弛,也終於失去了耐性。
“埃弗里斯,果然是一個卑賤的種姓!”
混個如兩塊金屬碰撞的空洞聲線,第一次響徹整個競技場,讓喧囂的場面一度變得針落可聞。
這是什麼情況?堂堂的基納萬王儲,和整個白樹林王族,竟然被一個聖團戰士當著數萬臣民的面侮辱!?
這戲劇性的一幕,讓包裹貴族在內的所有人,都有些愕然。
沒有人理解,一個聖團戰士,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既不是聖團戰士的戰鬥使命,更不是他背後的聖殿職責。
一個亞神族聖團戰士的職責,大概就是為召喚師而戰鬥。而不必為任何殺戮負責,因為一切都將由召喚他的召喚師來背黑鍋。
或戰勝、或戰敗,不論結果如何,聖團戰士最終都會脫離戰鬥召喚,迴歸聖殿。
至少,這是絕大部分人對聖團戰士亞神族的認知。
而眼前的發生的一幕、終於,基納萬王儲的眼裡動了怒色,在他深灰色的瞳仁裡不時有一顆顆火星迸發,眼白泛出憤怒的閃光,“來自虛無聖殿的聖團戰士,即便你是一個亞神族,即便你能夠殺死布里格,能夠轟散一個狼群。但站在西境大陸的土地上,你會後悔侮辱一個王族。”隨著基納萬王儲不陰不陽的語氣節奏,站在他身邊的白樹林將軍,鐵青著臉色單手握拳!立即有各隊的隊長傳令:
“宮廷衛隊,進入競技場!——戰鬥準備!誅殺罪徒!”
“扈從騎士團,進入競技場!——戰鬥準備!誅殺罪徒!”
“競技場守衛,——準備戰鬥!誅殺罪徒!”
一聲聲亢奮的命令,驅動著穿戴黑色鎧甲,佩戴七色麋鹿徽章的禁衛軍人流,層層密密的鋒刃,牽動著在場的每一聲劇烈跳動的脈搏。
“沒人可以挑戰西境王族的威嚴,沒有人可以挑戰強大的白樹林軍隊!”
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輕輕地飄揚,然後越下越大,隨著基納萬王儲激昂的聲線,一陣緊似一陣。
密集的近衛軍進入競技場,重甲騎士呼嘯著的奔騰聲,拖著一根長長的利矛,快速對‘罪徒’形成包圍。
呼呼——
毫無徵兆、有十六根投矛,從不同的方向襲來,亞倫一把推開克勞迪婭。
他的身體像一個陀螺似的旋轉,精準地躲避每一根投矛的射線,柔軟而敏捷的身姿,展現出來的是驚人的戰鬥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