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惡朗聲大笑,單手有性地扣住了曉冽的腰,現在他發現他的曉冽真是比某位名舵主可愛太多了。
賓客還要繼續接下來在宅邸內舉行的百人茶會,江忍他們對那種老年人的聚會自然沒什麼興趣,所以向伍氏夫婦打過招呼後,早早離去了。
伍惡興致勃勃地叫人抬了箱煙火到大門口去,往年的除夕分別在各自家裡吃過團圓飯後,他們都會到水庫附近去放煙火,所以放煙火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困難度。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在門口玩煙火,其中還包括了伍惡的兩個弟弟,伍靖和伍焰,當然不會少了伍小芸,它依然忠心地粘在她最喜歡的曉冽腳邊。
“看吧!這個我最行了。”
伍惡剛剛點燃的那一盒煙火讓夜空華麗炫爛,火苗在空中綻放,令星子也為之遜色。
他們仰望著煙火,全被這美景給迷住了。
“惡。”
一個綿長顫抖的聲音在眾人為美景屏息的時刻突兀地響起,那抹從遠處狂奔而來的身影更是教人迷惑。
伍噁心髒怦然一跳,不,不會,這不會是真的。他不以為自己還會再見到她,也不以為她還能撼動他的心,但是,當她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時,過去那份痛楚,無奈,分離,扼腕,不和複雜的情緒卻又毫不留情地從四面八方對他洶湧過來。
鍾濃濃——,這個教他初嘗情果也初嘗苦果的女孩。
一年多不見了吧!她更美了,面頰潔白如玉,雙眸漆黑如夜。更美,但也更消瘦……哦,不,不是消瘦,她分明單薄得像張紙,腰際上的細帶子看得出她不盈一握,細細的手腕則是令人我見猶憐的,他握緊了拳頭,默然不語。
“濃濃姐姐!”年紀最小的伍靖輕呼。
沒有人再發出聲音,時間彷彿靜止了,她與他面對面地站著,直挺挺地站著,她的眼睛睜得很大很大,直勾勾地,目不斜視地,專注地看著伍惡。
夜風中,她衣袂飄揚,輕喘著氣,蒼白的臉龐連絲血色都沒有,如一片狂風中的秋葉,隨時會調落。
“惡,扶住濃濃,她快昏倒了。”殷邪沉著地說。
伍惡沒有依言扶住鍾濃濃,反倒是她支援不住的對他倒了下去,倒在他懷裡,那像小動物般的畏縮使他本能地摟住了她。
“惡,我……我好累……”她在他懷中不停地發抖,喃喃地,情態是近乎絕望的悲涼。
伍惡蹙著眉宇,他瞪著她,一瞬也不瞬地瞪著她,惱怒地瞪著她,該死的!到底是哪個混球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他苦惱地緊摟住她,她的憔悴和消瘦令他又震驚又心痛,尖尖的下巴,骨瘦如柴的身子……
小芸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它興奮地發出一連串汪汪叫,不停地在鍾濃濃腳邊繞來繞去。
“小芸……你還……還記得我……”鍾濃濃的聲音溫柔的像嘆息,唇邊浮起一個虛弱的笑意,昏了過去。
“濃濃!”伍惡用力吼,額上的青筋凸了起來,太陽穴在跳動。
“惡,送她到醫院,她小產了。”
章狂說完,紅色的血液已緩緩地沿著鍾濃濃的雙腿而下,迅速地染紅了她白色的裙子。
沒有人注意曉冽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紅色的血液怵目驚心,救護車的鳴聲則令人心慌意亂,在混亂當中,他們全都坐上救護車隨著那女孩到醫院去了,想必她的離開沒有人會留心吧!
老天!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人,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命運輪軸?看來他們似乎全都認得那女孩,只有她被矇在鼓裡,像個小丑似地被欺瞞著。
難道這就是揭曉的謎底嗎?許多她以前不解的片段突然像海浪般地促湧到她腦海裡來——
在遊樂園拍的那些照片,伍惡古怪地盯著她看;與江忍,章狂,嚴怒初打照面當時,他們全都先怔了怔才自我介紹;初到伍家,伍惡母親那掩蓋在親切笑容之前的無比訝異,以及伍惡父親對她不著痕跡的研判。
還不是因為你這張瞼,帶著這張臉來迷惑他——金聖穎叫她遠離伍惡所說的話歷歷在耳,甚至於小芸對她的熱情也不是真的,它把她錯認成那女孩了……
這太荒謬了,她愛上了一個人,而她竟是另一個人的替代品!就因為她與伍惡所愛的女孩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孔,所以他才選擇她?這多諷刺!他們感情的基礎竟是如此薄弱啊!
她是怎麼回到家的,她已完全不記得了,只知道管家芳姨來開門的時候,她渾身都在冒冷汗,一雙手冷得像從雪地裡剛走了一遭回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