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為何忽然間竟以師兄妹相稱?”
顧淵沉默良久,顏鶯兒卻是冷笑了起來:“柳師姐應當去謝你那位桃李滿天下的父親。別說我們百鳥門,就連顧師兄手下的十三庭,又何曾不是出自師父這位大家的手筆呢?”
始終護在顧淵身邊的藺影與步羨音聞言,神色皆是深深一滯。
幼時的記憶於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而言,都是格外陌生,然有一種感覺讓他們曾有認識,該當不是什麼好的回憶,便不再有意去探究過。不論是誰,都不曾想過,竟然會於十年前喪命的柳承恩有關。
一時間再也沒人開口。
自始至終沒有開口的盧松雪忽然沉聲道:“大膽妖女,這等邪魔歪道居然還妄圖毀我師兄名譽。”
“喲,原來盧大學士也在啊!”顏鶯兒原本有些凝重的臉色,在看到盧松雪之後愈發陰沉起來,嘴角詭異地勾了起來,回眸看向柳芳華,眼裡隱隱是陰沉的光,“柳師姐,你真以為你的父親是個有如傳聞中般胸懷天下的學術大家嗎?呵……作為這個男人的女兒,恐怕也只有你,還被矇在鼓裡了。”
顧淵臉色微沉:“不要做多餘的事。”
顏鶯個低聲吩咐了身邊的婢女兩句,看著她離開,回眸看向顧淵,似笑非笑:“這可不是什麼多餘的事,難道,你希望這個人即便到死,依舊可以披著這個萬人稱道的面具嗎,顧師兄?”
顧淵眸色一晃,眼裡漸漸泛上一層濃郁的漠然。
侍女去而復返之後,帶回的東西落入眼中,任在場的那一個人看了,臉色都驟然煞白,唯獨他這樣輕描淡寫地瞥過,反倒唇角的那抹弧度愈發漠然。
無半點驚詫,甚至沒有半點動容,一如對這種讓人噁心戰慄的東西他已經看過太多,多到幾斤麻木。
顏鶯兒的笑,張揚到已近有些癲狂,看著柳芳華,眼裡有一團似是報復的快感,有團火焰戲謔地攢動:“柳師姐,你可知道,這個籠子裡的,都是些什麼嗎……”
☆、第52章 名裂
直到那個籠子漸漸推到了正中心,許多人才從其中的血肉模糊中依稀辨別出人形,於是本就煞白的臉色瞬間又愈發地沒有人色了起來。
被關押在裡面的人,按照身形可以粗粗推斷出是幾個女人。然而不知為何,骨骼有些詭異的扭曲,佝僂在那一動不動,毫無生機。
有粗重的鎖鏈將她們牢束住,然而不清楚是受到過怎樣的重力,即便一眼看過去粗碩堅固,然而依舊不該存在地展現著一種格外古怪的異樣形狀。
盧松雪在如此沉悶的氛圍中皺了皺眉,低聲道:“你們都小心點,恐防有炸。我出去做一下部署,已備後患。”
顧淵默許了他的提議,道:“自己小心。”
盧松雪點頭應下,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顏鶯兒顯然對有人離開並沒有什麼意見,視線輕飄飄地落在柳芳華身上,笑道:“柳師姐,這些可都是你可愛可親的師妹們,你此時如此畏懼的神色,可真是叫人心寒呢。”
柳芳華臉色甚是難看,緊咬著唇,道:“是你把她們變成這個樣子的?”
彷彿聽到最好笑的笑話,顏鶯兒款款自臺階上走下,到鐵籠前沉沉地一擊打圍欄。
在沉重的鐵跡震盪聲中,籠裡的人如同受到刺激,猛然抬起頭來,露出空洞無魂的眼眸,猙獰地裂開血口,對著她的指尖險些一口咬下。
顏鶯兒一抬指,眼色憐憫地看著鐵籠裡的一番咆哮,再看向劉芳華,眼裡盡是低冷淡漠地道:“呵,柳師姐雖然一直被矇在鼓裡,可也別這樣汙衊好人。這種隨時可以棄如草芥的失敗品,可都是出自我們的師父,你的父親——柳承恩的手筆。”
柳芳華幾乎是脫口而出:“你少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嗎?”顏鶯兒不怒反笑,抬眸看向顧淵,語意悠長,“若不信,怎不問問你這位顧師兄呢?要如何使一個活人硬生生變成如此,除了師父之外,就屬他最清楚了吧?”
柳芳華投來的視線帶了幾分哀求,顧淵微微側眸,看向顏鶯兒的眸色平淡無痕,語調中也未有絲毫漣漪,淡聲道:“原來,你們的目的是想讓他身敗名裂嗎?”
他雖未答,卻已經默聲地給出了答案。
所以,真的是她那位引以為傲的父親……
柳芳華腦海中的景象微微一空,巨大的衝擊讓她的腦海略微空白一陣,身子隱隱一晃,好在旁邊的玉緋珏眼疾手快地一把將她攙住,這才沒有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