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留個口子,要孩子的親孃將頭髮縫在裡面,才算保得歲歲平安了。”
龍衍不由有些臉紅。他一心只想著懷純曾說過想要,卻沒去細究這東西的來由。虎頭鞋子本是孩子滿週歲的時候,由生母親手來縫,並不一定穿著,只是圖個平安吉祥。雖說對方誤解了,但聽她說到後半段,龍衍不由上了心,“將頭髮縫在裡面?可有講究?”
“普通百姓能有什麼講究。親孃自然是最疼愛孩子的人,一縷青絲一縷牽掛,圖個心安罷了。”
一寸青絲一寸灰,等到灰盡成雪,那人的姓名卻早已刻在骨血之中,斗轉星移,無有終期。
祈天殿的高臺之上,懷純的身影遙遠得都看不見他的樣子。龍衍就在高臺之下以大禮跪拜,“草民龍衍,為送賀禮前來,擅闖祈天殿,求麒麟聖君恕罪。”
“呈上來。”此時絲竹之聲已停,懷純的聲音在空曠大殿中顯得尤為悽清空寂。邊上早有侍從捧了那錦盒呈到懷純面前開啟,侍衛還想攔下先行檢驗一番,被懷純示意退下。
這是……
明顯看得出是手工縫製的虎頭鞋子,最末幾針興許是趕工而顯得有些潦草。從那並不均勻的針
腳中隱約能看見絲絲銀白,這淡淡的氣息如此熟悉,竟然……竟然是……
是他的髮絲。
這堂下跪著的人,沒有一個不希望他長命百歲,因為這樣才能社稷永固,國泰民安。但是隻有他,只有他是希望自己身為懷純長命百歲。
只有阿衍哥哥,才是那個對自己並無貪圖的人。他只是單純的希望自己身為懷純,能夠平安康泰,能夠歡歡喜喜。
所以這雙自己一直很想要的虎頭鞋子,最終還是他送到了自己手邊。
懷純抬起眼眸看向龍衍,龍衍白髮如雪,唯獨那雙眸子依然純黑如昔,這一眼看來,自己已經是離他遠遠。也許對於他而言,自己再也不是那個懷純,而是高高在上的麒麟聖君了吧。
阿衍哥哥,若能夠放棄麒麟的天命,我只願意以懷純的身份留在你的身邊。
這最後幾場拍的轟轟烈烈,孟煙池著一身烈烈紅衣在拍攝的外景上被吹得渾身發冷,最後這幾場對演技的考驗不可說不大,但是對於孟煙池來說,反而覺得解脫。
是的,解脫。
與其說是用演技來演《龍騎衛》最後幾場,不如說自己是用自己的愛在燃燒最後這幾場,馮夜樞,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反反覆覆,重複多次。
懷純是愛龍衍的,自己是愛馮夜樞的,而自己是求不得,因為求不得,反而更加想要。
這個局,自己不能破,也破不了。
因為懷純是那麼的愛,自己現在已經入戲太深,反而無法用演技來演繹這樣的劇情,只能夠用自己的心來燃燒。
我唯獨期盼,燃燒了我自己的心,能夠讓我解脫。
蔣碧茵看著身邊的孟煙池,她有些時候都懷疑自己不是來演戲,而是真人穿越到了懷純和龍衍身邊,看這兩人的纏綿悱惻。
用纏綿悱惻一點不過分,這哪裡是拍戲呢?
孟煙池的眼睛裡燃燒的是愛情,而這愛似乎存在已經很久,而馮夜樞在看著他的時候,一心一意,並無旁人。
誰都知道馮大腕兒是圈子裡少見的潔身自好,就算主動貼上去的都會碰個一鼻子灰,但是誰見過馮夜樞在演戲的時候用這樣專注而熱烈的眼神看一個人?——只有孟煙池而已。
蔣碧茵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在這戲裡真心是個炮灰擺設。
這一走神不要緊,馬上被嶽觀嵐發現,立馬喊了“卡。”
“碧茵你走神去了哪裡?!眼神在哪裡?”
這一句話出口,孟煙池就像虛脫一樣扶著柱子
,劇務上去給他搬了個凳子,而馮夜樞站起身來,也是一個軟倒。
季東來嚇得魂飛魄散,跳起來就奔了過去,他擺擺手示意不要緊。
嶽觀嵐看了一眼身邊的墨少,墨少聳聳肩表示還是趕緊拍吧,要是不趕緊拍完,怕是連人命都要出了。
安陵憑今日正好不在,要是看到馮夜樞拍個電影鬧成這樣,不知道得多炸毛,娘娘一生氣,誰伺候的起啊。
嶽觀嵐走過去低聲問季東來馮夜樞的情況,季東來嘟嘟囔囔的說了他堅持要拍,劇務也走過來說孟煙池表示自己沒什麼大問題可以繼續拍。
嶽導演才搖了搖頭,下手繼續。
這場蔣碧茵再也不敢走神,認認真真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