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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部分

,這些目光中飽含疑問,似乎在質疑為何兩萬餘漢中軍精銳怎麼就沒能守住陽安關。

張魯的眼神很嚴厲,似乎以此掩飾了他心中的驚恐,只是眼角的緊皺的魚尾紋、緊抿著的厚嘴唇,隱隱讓人察覺到他的不安。陽安關失守的打擊還未被他完全消化,荊州軍主力追擊而至的訊息,又讓他焦慮不安的心情添了一股新愁。

是戰是守,還是棄城而走?

樸胡、袁約等夷族首領堅持要出城給荊州軍一個“迎頭痛擊”,他們的部眾的確驍勇善戰,悍不畏死,可在組織嚴密裝備精良的荊州軍面前,能有幾分勝算呢?

張衛簡略的彙報了陽安關是如何丟失的,說話時他感到眼睛刺痛,兩腿痠痛沉重,不得不用手肘支撐在身前的案几上。昨夜的血腥苦戰,今日的逃亡之路,那些記憶異常深刻的片段,清晰而又模糊的在他腦海中浮現,使得他頭昏腦漲,到後來幾乎語無倫次了。

然而他的話還是讓某些心存僥倖的人清楚的意識到,荊州軍就在南鄭城外,正迎著風雪縱馬疾馳,也許再過一個時辰,或許在天黑之前,就能在城頭上看見他們啦。這個近在咫尺的威脅終於產生了作用,那些誇誇其談的人都統統閉上了嘴,愁容滿面的望著張魯。在他們看來,所有決定當然要由張魯來下,他們無非是聽令行事罷了。

本就陰沉沉的堂內顯得更加陰鬱不安,哪怕火塘內的劈柴燒得再旺,火舌吐出明亮的光芒,都無法將這種粘稠灰暗的失敗沮喪之情驅散。

寒風從直欞窗的縫隙中穿過,掀動低垂的帷幕,吹熄了角落裡的油燈,陰森的氣息瀰漫開來,搖晃的光亮使得眾人的表情看上去陰晴不定。那些交頭接耳的低語、探尋的眼神都藉著這突如其來的黑暗復活了。

到了這種時候張魯已經顧不得再假裝鎮定了,他用遲疑的語氣說道:“如今陽安關已失,南鄭無險可守,為漢中子民計,吾欲出城請降,以免漢中生靈塗炭……”

他的低沉的聲音在堂內顯得空蕩蕩的,並沒有引起激烈的迴響,座中諸人面面相覷,彼此交換這眼神,這到底是張魯的真實想法呢?還是對他們的某種試探?

功曹閻圃見狀,扭頭對張魯說道:“今敵勢大,斬關而來,南鄭確實危在旦夕,然師君未失民望,且敢戰之士尚有數萬之眾,何必投降?不若暫時避其鋒芒,可先去往巴中,以圖將來。”

袁約也附和道:“是啊,荊州軍能有多少人來?佔了南鄭之後別處就不要了嗎?”

他雖然是夷族部落的首領,卻因經常與漢人打交道,所以這話說的倒也頗為流暢,更何況他的部落本就在巴中的大巴山裡,張魯若是率領部眾前往巴中,無疑會更加提高他的地位。

然而同樣是巴中夷族部落的另一個首領樸胡,卻仍然固執的要求出戰。他將獸皮下的結實胸膛拍的很是響亮,為他的話增加了不少氣勢:“荊州軍莫非都是鐵打的不成?奪了關也就罷了,還追到這裡,正是咱們出兵的好時候啊!用你們的話說,是以什麼待什麼?”

“以逸待勞。”有人在陰暗的角落裡接道。

張魯粗重的濃眉難以察覺的急促抖動了一下,他並不情願就這麼向劉琮投降。他對於劉琮的感覺正如劉琮對他一樣,即便沒有私人恩怨,卻也同樣毫無好感。然而這並不是他不想投降的主要理由。他如今才四十出頭,掌管著十萬戶幾十萬人的命運,長久以來發號施令的生活已經深刻的改變了他,使得張魯這會兒一想到要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一個對自己充滿惡意的人,哪怕這個人以善待降將而聞名,他也感到深深的恐懼。

那種從腳底板直竄腦門、讓人渾身冰冷如墜冰窟的恐懼一度攫住了張魯的心,所以才會想到投降,不過這會兒張魯總算清醒過來,眼神中流露出眾人熟悉的神色,他對閻圃說道:“既然樸首領如此說,那就出城一戰吧!”

雖然張魯並未明言,但所有人都很快明白了他這話所隱藏的意思:棄城而走,去往巴中。

一旦下定決心,張魯便立即恢復了他的冷靜從容的神色,他的聲音也變得嚴厲起來,甚至因為激動而稍顯高亢,但卻很好的振奮了在座諸位計程車氣。什麼人留下來防守城池,什麼人先走,什麼時候走,就在這種沉靜嚴肅的語氣中落實下來。

由於荊州軍隨時會殺到城下,撲胡便立即離開太守府去召集他所帶來的人馬,足有三四千人,正駐紮在城南,倒也省了去迎敵的麻煩。

有人提議帶上府庫中的財物並將帶不走的糧草焚燒掉,張魯本已同意,卻被閻圃勸阻了,閻圃說道:“失此糧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