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隨著一聲高喊,鼓車上的戰鼓緊接著響起急促的鼓點,而弓箭手們射出箭矢後的弓弦震動聲,也“嗡嗡”響起。
看似密集的箭矢撲向飛馳而來的敵軍騎兵,可是敵軍卻忽然分作了兩隊,一左一右避開這輪箭雨的同時,分別向曹軍兩翼殺來。
胡質眉頭緊皺,他的側翼安排的都是長槍兵,正是為了防止被敵軍騎兵衝殺,可是敵騎卻視若無睹,難道說他們不怕密集的長槍刺殺嗎?
“將軍,敵騎似乎是荊州軍的輕騎兵!”身邊的副將眼神銳利,見狀連忙提醒道。
胡質心中一凜,壞了!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就他所知,荊州軍的輕騎兵非但可以藉助馬力衝殺步卒,還能在馬上拋射箭矢,雖然對胡質來說這也不是什麼難事,但他可是軍中將領,有這本事的除了他之外,這兩千餘人馬中,能湊出三百人都很難。而對方呢?五百餘輕騎兵卻個個如此!
“刀盾手向兩側舉盾!”他剛喊完這句話,就知道已經晚了。
透過捲起的滾滾煙塵,胡質看到衝向側翼的敵軍騎兵已彎弓搭箭,向己方的長槍兵攢射箭矢。
隨著一陣密集的箭矢破空之聲,兩翼的長槍兵慘叫著倒下了一大片。其實就傷亡來說,這五百騎射出的箭矢並未造成多麼慘重的傷亡,但是這種打擊對於曹軍計程車氣來說,極為嚴重。在這樣的箭矢攻擊之下,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向後退卻了。
“無令敢擅自退後者斬!”胡質見狀,厲聲喊道。他現在最擔心的便是陣腳被敵軍衝動,若是不對逃兵果斷處置,很可能引發全軍潰散。
雖然胡質的命令下的很及時,但兩翼的陣型已經出現了動搖,尤其是荊州軍騎兵衝到近前,用鋒利的馬刀左劈右砍時,兩翼的步卒便不可避免的崩潰了。
在黃蓋率領步卒正面衝殺而來後,胡質當機立斷,率領部曲繞過右翼的殘兵敗將,直接向陰陵方向逃去。留下來斷後的右翼將士沒能抵抗太久,領軍的校尉戰死之後便大多跪地請降了。
西曲陽一戰而下,但胡質總算率領大部分人馬逃脫了,對於他來說,唯有儲存實力才是第一位的。
第443章 肅立城樓推戰局
夜間下了場大雨,覆著瓦片的屋頂上嘩嘩啦啦的雨聲,使得劉琮睡的更沉了。關於運糧隊遭受曹軍襲擊,太史慈率部救援陣斬敵將的訊息,使得歷陽城內的江東營將士頗為懊悔——若是自己早日出發或許恰好能趕上?不過還是有人沉住了氣,他們知道,淮河之戰不僅僅是關乎九江郡剩餘的幾座城,以後還有的是惡仗要打咧。
歷陽城如同一座大軍營,街道上不時能看到一隊隊計程車卒往城外而去,同時從南門湧進來更多的軍隊。戰馬嘶鳴著,走過搖搖晃晃的踏板,有人失足落入水中,激起一片耀眼的水花。岸上嬉笑著的孩子們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好奇的注視著,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碼頭兩側的草地上草長的很高,夾雜著星星點點的野花,在微風中盪漾。水中在緩緩流動的水面上滑動,魚兒躍出水面,彷彿受到了驚嚇一般。
劉琮站在南門的城樓上向下俯瞰著,船老大們彼此大聲叫喊,咒罵,威脅,揮舞著被曬成褐色的拳頭。艨艟大船兩側的船板卸下了,那些細長的木槳如同標槍一般立在船舷兩側,拍杆也被吊起來捆得緊緊的,看不見那些負重石塊,想來是收到了船艙裡。桅杆上高高懸掛的旗幟在陽光下慵懶的低垂著,民夫扛著一袋袋糧食從跳板上走下大船時,如同揹負重物的螞蟻行走在船帆的陰影下。
從船上卸下來的一捆捆箭矢,因為來不及裝上馬車而堆成了垛,那些嶄新的長槍、長矛使得前來接收的將校們高興的咧著嘴,甚至還有人抽出來比劃著,滿意的點著頭,對那些軍械營的匠師們說著什麼。
總有一天,劉琮想道,這些環刀也好,槍頭矛頭也好,都將重新回爐,打造成犁、鐵鍁等農具,它們將用來養活人而不是殺人。
然而眼前的場面,還是讓劉琮有一種莫名的敬畏之情,這就是戰爭,他促動了這一切,使得這麼多人背井離鄉,披著沉重的甲冑,緊握著精心打造的武器,投入到血與火的廝殺之中。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劉琮的思緒,王粲獻寶似的呈上一份軍情,劉琮展開掃了一眼,略有些疑惑的說道:“這麼快便拿下西曲陽了麼?”
王粲用力點了點頭,並沒有回答。這是周瑜派人送來的,自然不會有假。
劉琮並不懷疑這份軍情的真假,他只是覺得有些太過順利,因此而隱隱有些擔憂罷了。
曹軍在淮河南岸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