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多部擊潰,到那時再集中人馬,對付太史慈。
按說他這想法本也沒錯,在這種情形之下,先集中優勢兵力,將敵軍一部消滅之後,再轉而對付另一部分,在戰術上來說完全正確。然而秦翊的問題是他太過猶豫,而且原先對荊州軍援軍沒有防備,以至於兵力在進攻時太過分散。雖然這是因為要將運糧的張多部分割包圍,然後再殲滅,但卻給當下指揮造成了很大麻煩。
被派去阻擋荊州援軍的校尉被太史慈一箭射死後,前去抵擋的曹軍步騎便愈發混亂了。太史慈抓住了這個機會,率領近衛發起猛烈衝擊,將曹軍陣型殺得四分五裂。神鋒營的將士們在平坦開闊的戰場上縱橫馳騁,急促的馬蹄聲響徹大地,混在被砍殺的曹軍士卒的慘叫聲中,格外震懾人心。
再這麼下去,只怕大事不妙,秦翊回頭看了看張多部,見他們經過猛烈的反擊之後,竟然將數個戰團連成了一片,心下不由大驚。
“將軍,不若先行撤兵吧?”一名近衛肩膀上插著支箭矢,血染紅了半邊鎧甲,縱馬衝到秦翊身前喊道。
秦翊怎捨得將就快到手的勝利拱手讓出,他恨恨的看著在後方廝殺的神鋒營騎兵,提起長刀吼道:“隨我殺過去!”
在他看來,目前最大的危險來自太史慈所率領的騎兵,而張多部雖然傷亡慘重,但急切之間也很難將其消滅,不如先擊潰來援的太史慈部,回過頭再收拾張多亦不為晚。
見秦翊躍馬殺向敵軍騎兵,他身後的親信部曲不敢怠慢,連忙緊追而去。此時戰場上到處都在混戰,被分割包圍的張多部眾由於得到了支援,開始陸續合兵一處,使得包圍他們的曹軍不得不向後退卻。
太史慈正率部左衝右突,見一隊騎兵迎面殺來,看旗號正是曹軍將領秦翊,當下提槍迎戰。兩人馬速都不算太快,堪堪對面相接時,秦翊大喊一聲,舉刀搶先當頭向太史慈劈砍。
“噹啷!”太史慈舉槍崩開,長槍順勢橫掃,秦翊連忙斜擋,那長槍槍桿狠狠砸在刀杆上,震得秦翊虎口發麻,連忙擰身卸力,不料太史慈一抖槍尾,那槍頭彈起直取秦翊面門。
凜冽的寒光和激起的勁風使得秦翊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若不是此時一名護衛衝將過來,舉刀將這一槍擋下,只怕下一刻秦翊就要被刺落戰馬。然而那名近衛卻沒他這麼好的運氣,被太史慈一槍紮在肩窩,滾落馬下。
一身冷汗的秦翊亡魂大冒,狠命一夾馬腹,緊拽韁繩就要逃開,可惜還沒等他胯下戰馬跑起來,就聽耳邊“嗚嗚”風聲響起,他連忙低頭,這次卻未能避開,背上被槍桿重重砸中,鋒利的槍頭幾乎將背後的鎧甲撕裂。
秦翊哪裡禁得住如此重擊,慘叫一聲噴出口鮮血,手中長刀“哐啷”落地。
跟隨在秦翊身後的近衛見狀,連忙衝上來接應,卻被太史慈所部衝殺得連連後退,秦翊迷迷糊糊的抬頭看去,卻見一匹寒光席捲而來,緊接著覺得脖頸一涼,身首異處……
將秦翊一刀斬首的那名神鋒營都伯,揮著血淋淋的長刀大聲吼道:“曹將已死,降者不殺!”
秦翊被斬使得曹軍頓時陷入了混亂之中,有的校尉帶著部下奪路而逃,有的還在殊死抵抗,然而如此混亂的情形之下,抵抗又有何用?
曹軍這兩千餘人馬大部被殲,跪地請降者就有一千餘人,逃走的不過三五百步騎。太史慈並未縱兵追殺,他率領部下疾馳而來,本就消耗了很多體力,經過方才一場激戰,此時戰馬都有些脫力的跡象了。
“太史將軍……”身受重傷的張多躺在近衛懷中,艱難的對太史慈說道:“多虧將軍援救,否則糧草恐為曹軍所得,吾等罪莫大焉。”
太史慈見他傷勢頗重,便攔住話頭,對那近衛說道:“軍中醫官何在?”
那近衛苦著臉搖了搖頭,誰會想到在這裡遭遇到曹軍襲擊呢?若不是太史慈率部突然殺到,只怕他們這會兒都已喪命了。
此戰雖以荊州軍獲勝而告終,但運糧的張多部傷亡慘重,僅陣亡者就有三百餘人,加上輕重傷兵,可謂損失巨大。好在糧車並沒有受到太多損失,接下來就只能由太史慈部一同護送,前往壽春了。
而太史慈之所以會率領這五百騎兵出現,並不是他未卜先知,而是他因等待軍械營給部下換一批刀劍而耽誤了一天,所以今日出發後便加快程序,卻沒想到剛好碰到秦翊對糧隊設伏。
待周瑜得知此事後,他已率領淩統等步騎兩萬,自壽春開拔,在向西曲陽進發的途中了。
曹軍主動出擊,卻未被斥候偵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