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胡質掙扎著說道,因牽動傷口,疼的他面目扭曲。他倒不是為了逞英雄而留在此處,而是清楚的知道,若是城池被荊州軍攻破,自己的部曲搞不好就徹底被消滅了,自己不在此盯著怎麼能行?
路招見胡質堅持,也便不再多勸。說起來如今城內能夠指望的,便只有衛茲和胡質二人了,好在荊州軍雖圍攻甚急,將士們還是頂住了敵軍的進攻。雖說傷亡慘重,但這時候卻無法顧及此事了。
看過胡質之後,路招便又往城西而去,在一處民房內見到了衛茲。
“敵軍登岸以來,陸續集結人馬,現已有兩千餘眾,且有水軍戰船靠近岸邊,不斷以霹靂車發石攻擊我軍,以至將士傷亡。”衛茲有些汗顏的說道。
路招並沒有因此責怪衛茲,而是對他說道:“若是荊州軍強攻此處,只怕我軍難以固守啊。”
衛茲拱手道:“還請將軍指點!”
“衛府君何不放火阻敵?”路招沉聲對衛茲說道。他放在已經看過,荊州軍若是攻入城內,尚有一段距離,而這附近房屋眾多,若是能夠在荊州軍進攻時,突然放起一把大火,定然會使敵軍傷亡慘重。
然而這條計策太過毒辣,路招說完之後,臉上的表情便有些不大自然。說到底城內百姓何其無辜,竟因己方守衛不利而要遭此橫禍。就算這些房屋裡的百姓都已離城逃走,可房子燒了,對百姓來說損失該有多大?
衛茲也是如此想,但除了這個法子,還能有什麼辦法?遲疑片刻之後,衛茲終於微微點頭,對路招說道:“別無良策之際,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待路招離開後,衛茲便讓部下先行準備,將滯留在房屋內的百姓都趕往內城,又在道路狹窄,房屋密集等處安排了許多易燃之物。
城外荊州軍收兵重整陣型,將士們雖為攻破城頭,但仍然士氣高昂。
周瑜之所以要在斬殺牛蓋擊潰其部之後收兵,正是為了使曹軍有堅守下去的希望。他的目的,在於殲滅曹軍的有生力量,而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盱眙城的位置如此重要,曹仁斷然不會輕易放棄,而己方已經到此攻城,曹仁若是有什麼計劃,當會在此就要實施了。
至於尚未出現的張喜、何茂等部,周瑜反倒不怎麼擔心。
城頭上的守軍,因為荊州軍收兵退走,而壓力大減。其實荊州軍雖架起雲梯,但攀登攻城的攻勢卻並如何猛烈,唯一讓守軍大為頭疼的,便是荊州軍的強弓硬弩。
“你小子算是命大了,若是這箭再偏上幾寸,恐怕性命難保!”一名老卒給受傷的同伴包紮著肩膀處的傷口,搖著頭說道。
那同伴臉色蒼白,顯然也受傷不輕,聞言恨恨的啐了一口,皺眉道:“也不知荊州軍哪裡來的這許多強弩,我看比之弓箭,也差不多了。”
老卒嘿嘿一笑,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如今劉琮佔了荊州、揚州、益州,人口眾多,賦稅也就自然多了。造這些硬弩算的上什麼?據說光霹靂車就造了近千架呢。”
“嘶!輕點!”傷者吸了口冷氣,對老卒說道:“既然有如此多的霹靂車,來攻盱眙卻為何不用?”
老卒給布頭上打了個結,看他那熟練的樣子,應是沒少做過這些事。他以手支地站起身,從垛口處望了望城下,對這傷者說道:“現在不用,卻也說不定以後不用。依我看啊,只要荊州軍用上霹靂車,那咱們可別想守得住了。”
傷兵聽了連忙噓聲道:“快別說了,萬一被隊率聽到又是場好罵!”
“隊率?”老卒聞言嘆了口氣:“別提他啦,你還不知,方才已被射中脖頸,掙扎了沒一會兒便死了。”
傷兵愣怔片刻,苦著臉道:“難道咱們除了等死,便沒有別的法子好想了嗎?”
“這卻也不一定。”老卒看看左近無人,低聲對這傷兵說道:“大不了,大夥兒一鬨而散,跑他孃的。”
“跑?往哪兒跑?若是被抓住了,可是死罪啊!”傷兵愕然地瞪著老卒,喃喃說道。他卻不知道,這老卒跟隨胡質從西曲陽,一路都逃到了盱眙,若不是運氣不好,早就脫離了軍隊,逃到別處去了。這年頭當兵吃糧,可是不易,說不準啥時候就要丟了性命。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誰會來當這廝殺漢呢?
老卒在逃跑方面經驗豐富,不過曹軍軍法嚴厲,若是臨陣脫逃,被抓住之後只有死路一條,所以這老卒想等著有了十拿九穩的機會之後,再行逃脫。可誰會想到,現在卻困在這盱眙城頭?
“只要死不了,就總有機會。”老卒的目光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