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兵北上,首先要解決的便是昆陽,而魏延、黃忠和張遼三將都對如何進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黃忠提出“先外後內”的計劃,也就是先解決城外候選所部,再進攻昆陽。張遼則認為可以同時進行,不過側重攻城,對候選所部關中騎兵進行壓制防禦即可。至於魏延,則延續了其一貫兵行險招的作戰思路:以張遼所部人馬攻城,以黃忠輕騎營與關中騎兵廝殺,同時他率領所部繞行昆陽之後,對昆陽施行合圍後,設伏消滅來援之曹軍或關中人馬。
在劉琮看來,這三個作戰方案各有利弊,黃忠的計劃如同其人:穩健之中不失老辣,步步為營穩紮穩打,不給敵人以可趁之機。不過缺點也同樣明顯,那就是太正規,比的是雙方將士的戰鬥力,可以想見傷亡必然不小。
張遼的作戰計劃,其實和黃忠的方案差別不太大,只是攻擊的側重點不同。然而正是這個變化,讓劉琮覺得很有意思。因為相比之下,按照黃忠的計劃進攻城外候選所部,則城內的守軍完全可以固守不出。但若是荊州軍攻城的話,候選就不能袖手旁觀,必須向荊州軍進攻。畢竟他是奉命前來增援昆陽,若在昆陽受到攻擊之時按兵不動,恐怕怎麼也說不過去。
而魏延的想法頗為大膽,攻城、消滅關中騎兵、圍點打援多個戰術猶如組合拳一般,在迷惑對手的同時,很好的掩飾了進攻意圖,如果運用得當,可以很好的調動敵軍,從而用最小的損失,卻贏得最大的戰果。不過這個作戰計劃頗為冒險,假如某個環節失誤,恐怕會損失慘重。
經過與賈詡、法正等人商議之後,劉琮很快做出了決定,之後便率領兩萬步騎大軍,從葉城出發,往前線而去。
昆陽守將見劉琮親自領兵而來,連忙派人向許都求援,曹洪得知後雖然並不意外,但還是感到壓力頓增。
自從曹操領兵北伐之後,曹洪防備內部更甚於防備外敵。做為曹操的從弟和心腹,他太清楚許都城內的哪些人心懷不軌,暗中與劉琮、劉備等人勾結了。若不是現在時機不合適,曹洪早就大開殺戒,將那些人一網打盡了。現在看來,曹操留自己鎮守許都,恐怕還有別的深意。
想通了這一層之後,曹洪便開始暗中佈置,不過在如何應對荊州軍進攻的問題上,他卻沒有獨斷專行,請來毛玠和程昱共同商議。
毛玠字孝先,年少時曾為縣吏,以清廉公正著稱。天下大亂之時,他本想到荊州躲避戰亂,尚未到達,聽說劉表政令不嚴明,於是改往魯陽縣。曹操治理兗州,徵召他為治中從事。
他曾對曹操說:“今天下分崩,國主遷移,生民廢業,饑饉流亡,公家無經歲之儲,百姓無安固之志,難以持久。今袁紹、劉表,雖士民眾強,皆無經遠之慮,未有樹基建本者也。夫兵義者勝,守位以財,宜奉天子以令不臣,脩耕植,畜軍資,如此則霸王之業可成也。”曹操鄭重地採納了他的意見,轉任他為幕府功曹,如今是東曹掾,與崔琰一起主持選舉。
這次將毛玠留在許都輔佐曹洪鎮守許都,也是曹操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除了毛玠是陳留人這個原因之外,其為人清廉嚴肅,與性格急躁的曹洪不失為很好的互補。
不過在軍事問題上,毛玠所能起的作用遠遠不如程昱。
程昱明於軍計,如今已是奮武將軍,封安國亭侯,見曹洪皺眉嘆氣之狀,不由奮然起身說道:“公引軍北上,將許都託付我等,怎可如此做愁苦之狀?”
曹洪聽了,肅然對程昱說道:“仲德將軍所言極是!不過劉琮此人頗會用兵,荊州軍這幾年攻城掠地,屢戰屢勝,實在令人難以防範啊。”
當初葉城之戰,留給曹洪的慘痛記憶實在太過深刻,使得他一想到又要面對劉琮,就愁腸百結。
“雖如此,將軍亦不可喪失鬥志,否則全軍依賴何人?”程昱沉聲對曹洪說道:“還望將軍能振作起來!”
毛玠也對曹洪說道:“公將鎮守許都之重任委託於我等,若不盡心竭力,如何能對得起曹公之厚望?”
曹洪坐直身子,深吸了一口氣對二人說道:“兩位先生說的對,以洪之見,若要守住許都,恐怕還必須守住潁陰、襄城等地,否則僅憑許都恐怕難以抵擋荊州軍之進攻。”
程昱眯著雙眼思忖片刻,對曹洪說道:“劉琮此次出兵進犯,所圖甚大,恐怕除了要搶奪天子之外,還要逼迫曹公遷都,以和劉備繼續爭奪河北之地。其用心何其毒也!”
“哼!天子怎可輕易令其奪走?”曹洪臉上浮現出一抹狠厲之色,見毛玠眉頭微蹙,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