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還是慶幸自己尚且活著。
死者被民夫抬下了城頭,受傷的將士們正在抓緊時間裹紮傷口,運送箭矢的民夫們雙腿顫抖著挑著擔子,從城下運來了大量箭矢。
麥餅的香味隨著微風吹上了城樓,胡質這才感到腹中飢餓,好在近衛很快送來了飯食,只是衛茲卻沒什麼食慾,舉箸半晌,嘆了口氣揮手讓人端走食盤。
胡質微微皺眉,對衛茲說道:“府君也不必太過憂慮,黃蓋所部此來攻城,恐怕是因為周瑜佔了當塗,所以才會如此。雖我方暫無援兵,但若想攻下此城卻也非易事。”
“胡將軍的意思是說,黃蓋攻城原本並無準備?”衛茲抬起頭對胡質問道。
衛茲身為太守,處理民政、判決刑獄都是把好手,但軍事上就有些偏弱,現在能依仗的卻只有胡質了,此時聽胡質如此說,總算恢復了幾分信心。
胡質點頭道:“周瑜領兩萬大軍進攻當塗,又有霹靂車等攻城利器,何以在張將軍主動放棄之後才攻入當塗?無非是想借當塗吸引我方各部前往救援,好各個擊破罷了。張將軍率部退出當塗,周瑜勢必要進行調整,因此才會令黃蓋等率部來攻此城。以末將推測,周瑜或會率大軍往攻鍾離,以斷我方與鍾離之聯絡。”
“若是如此,陰陵豈不是成了孤城?”衛茲一聽,剛放下一半的心又懸了起來。
胡質嘆了口氣,對衛茲說道:“所以就要請府君早日決斷,若是堅守陰陵的話,恐怕會被荊州軍圍困,若是要放棄此城,便要早日準備了。”
“可胡將軍方才不是說,敵軍若要攻下此城並非易事麼?”衛茲皺眉問道。
“堅守十天半個月的話還不成問題,可若是被荊州軍合圍,再想走就難了。”胡質索性挑明瞭說道:“如今荊州軍意圖已再明顯不過,咱們就算死守,最多也就守一個月,若無援軍,必被攻破。”
衛茲皺眉沉思片刻,一時拿不定主意,是現在就棄城而走呢,還是守上一段時間看看形勢再決定?
按照胡質的說法,即便堅守一個月甚至兩個月,對於大局有何影響呢?不若趁著還有機會,暫時放棄陰陵,以儲存守軍實力,再圖將來。
“以胡將軍之見,我軍若是放棄陰陵,當向何處而去?”衛茲下定決心之後,便不再猶豫,對胡質問道。
胡質對此早就有所盤算,當下回道:“周瑜大部恐往鍾離,我軍若是往鍾離去豈不是自投羅網,以末將之見,當往廣陵東城。”
“既如此,何時出城為好?”衛茲點了點頭,又問道。
若是可能的話,當然是越快越好,但敵軍才剛開始攻城,自己就率部放棄陰陵,總是不好交代,所以衛茲才會有此一問。
對於衛茲的顧慮,胡質當然心知肚明,他稍一遲疑,對衛茲說道:“不若三日之後,如何?”
第454章 有何深意守堅城
既已決定放棄陰陵,退往東城,衛茲便不必在城樓上繼續督戰,自去城中準備。待他走後不久,荊州軍便再度發動進攻,胡質不敢怠慢,親自領著護衛在城頭指揮。
對於胡質來說,放棄陰陵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他可不想讓自己和部下都折在陰陵。至於棄城的責任,自有衛茲承擔,誰讓他是九江太守呢?
不過這也不是胡質故意算計衛茲,畢竟再怎麼說,他也是要承擔責任的,然而胡質很清楚,即便能從別處有援軍,這陰陵城也是受不了多久的。荊州軍此番進攻淮南諸城,來勢洶洶,且不說當塗已被周瑜所佔,直接威脅到鍾離,就是眼前黃蓋所部都不好對付。
而且胡質始終沒忘記,太史慈還是率領一支人馬在當塗與陰陵之間,若是太史慈直接切斷了陰陵與鍾離的道路,那麼陰陵就只剩下一條通往東城的路了。若是荊州軍再將此路切斷,自己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
想到此處,胡質不由“呸”了一口,心說自己真是昏了頭,哪兒有這麼自己罵自己的。
“將軍,敵攻城甚急,南門將士傷亡慘重,還請將軍速調援兵!”一名渾身浴血的騎尉跌跌撞撞地找到胡質,看他那樣子似乎連站都站不穩了。
胡質大吃一驚,扭頭問道:“情形竟如此糟糕了麼?”
那騎尉苦著臉點頭道:“敵軍悍不畏死,已數度攻上城頭,若非將士死戰,南門恐怕已被敵軍所佔!”
胡質一聽這還了得,正要點起人馬前往南門城頭親自拒敵,卻忽然停下腳步,先打發那騎尉回去:“汝等再堅守片刻,我自領兵出城擊敵!”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