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搖搖擺擺地升了起來,然後,就消失在山壁上濃密而雜亂的厚厚的藤蔓上了。
鄧金名好象不知道他的前面有一片深潭,還是一個勁地沿小路走去,而這條路,竟然就直接地通向了深潭!
鄧金名的腳好象失去了敏感性,對柔軟或堅硬沒有一點感知,走到小路沒入水中的地方,居然一點都沒有放慢他的步子,彷彿前面並不是水潭一樣。“譁”地一聲,他的一隻腳就邁進了水中。舒小節看到他的身子似乎一激零,但依舊沒有停下來,另一隻腳也“譁”地一聲插入了水中。就這樣,兩隻腳都到水裡了,還是沒有停下來,一步一步地,保持著他在岸上行走的姿勢,繼續往水的深處走去。那水也沒有任何漣漪,根本就不像是水一樣。如果不是有被鄧金名撥弄出的“嘩嘩”的水的聲音,誰會相信那“死水”就是真正的水呢?
“死水”這兩個字一出現在舒小節的腦海裡,他才猛然間醒悟過來,暗道一聲“不好”,就急急忙忙地跟了上來,對著鄧金名衝口就叫:“名伯,你莫走了!”
這聲叫喊在這個陰森的黑夜裡,顯得很突兀很宏亮。但是,鄧金名的耳朵也失去了敏感性,一切聲音已不存在,竟然像沒有聽到有人在叫他一樣,還是往水的深處走去。深潭像是一個守候多時的張著巨大嘴巴的怪獸,冷漠而又亢奮地吞噬著鄧金名的軀體。
膝蓋,大腿,水已經漫到鄧金名的屁股那裡了,再走,就會沉沒到水底,劃出幾圈波紋,然後,再浮起來。沉下去時是活人,浮起來時,就是死人了。
舒小節趕忙跨進水裡,一個踉蹌,差一點倒下,隨即,一股刺骨的寒氣直撲他的四肢,軀幹,五臟六腑,那水,冷得他打起了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