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破了杯子。”
楚韻如也笑著進了馬車。
許漠天略一遲疑,想到快到京城了,也該問問納蘭玉的傷勢,便也跳下馬,掀簾而入:“納蘭公子好些了嗎?”
納蘭玉笑道:“多謝許將軍關心,睡醒了,覺得很舒服啊!”復又看向容若:“以後別再給我的茶水裡加那些安神促睡的東西了,這樣整天睡著,人都睡迷糊了。”
楚韻如在旁笑道:“可惜你睡著了,竟錯過了一件大大有趣的妙事。”
“哦?”
自從想出休夫的絕妙主意之後,容若一直得意不止,只嘆息這個世界沒有金氏紀錄,讓他好把自己的英雄事蹟,記錄其上。
這次聽楚韻如提起,他立刻搶著在納蘭玉面前,自吹自擂一番。一邊口沫橫飛地敘說,一邊比手劃腳地把自己形容成坐懷不亂,心志堅定,古道熱腸,兼聰明絕頂的聖人。
納蘭玉聽得又是新奇,又是好笑:“這世上竟有這樣的事,也虧得你,竟想出這般古怪的主意來幫人渡過難關。倒要盼那位姑娘,真能從此之後,擺脫那樁可笑的聯姻,將來尋得個如意郎君,才不負你今日一番美意。”
楚韻如點頭道:“說起來,那位姑娘天仙也似的人,她哥哥怎麼那麼狠心,硬逼她嫁一個那麼噁心的男人。”
容若大力點頭:“竟然凌虐丫鬟至死,這還是男人嗎?”
楚韻如滿面鄙夷,恨聲道:“還酷好孌童,連小孩都不放過,真是天理不容。”
“守不住祖業就罷了,連自己的親人都送給仇人來獻媚,這簡直,簡直是……”容若憤憤然喝道:“令人髮指的畜牲。”
他們夫妻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痛罵,納蘭玉的臉色卻漸漸充滿了驚愕之意。
許漠天也莫名地覺得心頭一震,一直壓在心中的一個疑問似乎得到了解答,脫口道:“可惜當時納蘭公子不在。”
巧的是,同一時間,納蘭玉也在說:“可惜當時我不在。”
二人同時說出來,也同時一怔,互望一眼,彼此的眼神都帶些會心的笑意。
容若一怔:“什麼?”
許漠天笑道:“那少女氣度高華,只怕是顯貴人家的小姐,納蘭公子也是出身大族,對於權貴之家的事情知道得多,或許能認出那少女的身分。”
容若笑道:“許將軍,你也是一方大帥啊!不也認不出那女子是什麼人?”
許漠天淡淡笑笑:“我本來不過是一個貧賤武夫,蒙陛下天恩,簡撥任用,才能成為一方主帥,但朝中世家大族,是看不起我們這等出身低微的武人的,和我向少來往,我又常駐邊城,認識的人,實在不多。”
容若笑笑:“怪不得你對趙如松那麼關心優容,原來是有些身分相類,遭遇相似,生了相惜之意。”
許漠天沉默不語,這位威名赫赫的鎮邊大將軍,眉宇間,竟也攏上一層淡淡陰影。他的目光隔著車窗望出去,然後輕輕說:“快到京城了。”
容若微微一震。
納蘭玉也不覺輕輕嘆息一聲:“是啊!現在離著京郊就已經很近了,依著這樣的速度,兩個時辰內,我們可以趕到城門了。”
容若沉默不語,眼神也從車窗遠遠望出去。
秦國的都城終於要到了嗎?在那裡,等待著他的到底是什麼?那年少而英名遠播的秦王,究竟是何等人物呢?
許漠天看看容若忽然有些幽深的眼神,想起這段日子以來,說笑無忌,肆意自在的少年,莫名地嘆息一聲,忽的掀簾子出了馬車,把李良臣召到身邊,低低下了一番命令。
李良臣應命而去。
隨著他的離開,護衛他們計程車兵,轉眼散去大半,不但馬車周圍的隨護人員有不少遠去,就連一直在四周暗暗跟隨的其他軍士們,也漸漸退到看不見的地方去了。
容若微覺驚奇:“這是幹什麼?”
“許將軍這趟押你回來,為了防止意外,帶來的人,明明暗暗,前前後後,共有三千人。按秦律,武將不得領軍隊回京,隨護兵士,不可超過百人,入城者不可超過五十人。既近京城,為防物議,這些士兵當然要撤離。”納蘭玉解釋道。
容若略覺驚奇地笑笑:“無故當然不能領軍回京,不過,要是奉旨又不同了。他押我回京,這麼大的任務,當然要多帶些人手,大不了,在城外,把軍隊向負責京城駐軍的官員交接一下,何必這樣藏頭露尾。京城附近的防衛就這麼差,有三千軍隊喬裝改扮,來到京郊,他們居然沒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