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長安城出了名的小霸王。他本性其實不壞,但成天自詡正義的化身,一天到晚喜歡替天行道,逮誰咬誰,貓狗見到都調頭走。
“我和朋友在這兒看戲呢。”李憶來到余天賜跟前,看了一眼他帶來的人,“表弟來這兒辦差?我還以為過年,你在府裡歇息陪姑母來著。”
余天賜忙挺直身子拍了拍胸,“咱現在可是吃皇糧的人,身上一日擔著公職,一日都不得閒的。有線索說這梅園最近有可疑人出入,我本是帶人過來搜查的,沒想到撞上這個死胖子調戲女子,正想先揍他一頓再押大窂呢。”
李憶看了一眼淼淼,朝余天賜道:“這事怕是有些誤會,這位柳公子是我的朋友,方才看戲時他便認出這位小娘子是他舊識,所以特意前來相認,並非調戲,更談不上什麼持強凌弱。”
余天賜聽罷眉毛皺得起褶,“不是吧,這長得大冬瓜似的死胖子是你的朋友?”話一出口才想起這個二表兄也是個大冬瓜似的胖子,忙改口道:“呃……他是你的朋友?二表兄,我知你是個隨性的人,可也不能……交友不慎啊,別看他頂著張人畜無害的臉,人模狗樣似的,我跟你說,他再裝也逃不過我一雙火眼金睛,我一看便知他是個色中餓鬼,他與你交朋友,定是居心不良。”
還火眼金睛……淼淼無語地望了望天。
李憶笑得眉眼彎彎,拍著余天賜的肩膀道:“表弟既然天賦異稟,趕緊查案是正經,別讓賊人跑了。至於我這朋友,我敢擔保,他雖然是餓,卻絕不是色中餓鬼,這位小娘子也絕不會受任何委屈。”
余天賜見自己一翻苦心竟沒人領情,不由痛心疾首,“我說二表兄,你也太是非不分了……”
“天賜。”驀然又是一聲喊,可這回的聲音不像方才李憶的親切隨和,低沉冰冷,聽著便讓人心裡發寒。余天賜一怔,扭頭看去,竟是晉王李昀帶著人過來了。
“大表兄,你也來了?”余天賜一見李昀,方才身上炸起的毛瞬間被捋順了,屁顛屁顛跑過去。
李昀淡淡瞥了他一眼,“叫你盤查這裡可疑的人,你在這裡做什麼?”
余天賜天不怕地不怕,連皇帝舅舅都不曾給過面子,唯獨只服李昀一個,當年李昀參軍,余天賜非要跟著去,可長公主就這麼個寶貝疙瘩,自然不肯,從此公主府裡就沒安生過,連帶整個長安都被他搞得雞犬不寧。好不容易熬到李昀回來,他便整天跟在李昀屁股後邊上竄下跳。後來李昀接管了北衙禁軍,乾脆讓他當個校尉,省得他一天到完沒事亂蹦躂。
余天賜忙道:“我可沒偷懶,方才前院已搜過了,搜後院時恰好遇見個不良富家子調戲民女,本想教訓一下,斷絕這股歪風,可二表哥說是他朋友。”
“二弟?你怎麼在這裡?”李昀眉頭微蹙,在他看來,這種戲園子的代名詞便是不務正業,連余天賜這種刺頭都急著摘掉身上不務正業的標籤,身為皇子的越王卻在這兒遊手好閒,他都替他害臊。
“大哥。”李憶依舊一臉春風和氣,“我和朋友在這兒看戲,天賜對我這位朋友大概有些誤會,堅持他的火眼金睛看到我朋友調戲女子,要秉公執法。”
徐天賜馬上咬著李昀耳朵告狀,“大表兄,我沒誤會,那個死胖子,我親眼見到他調戲那個小娘們。二表兄性子純良不聽勸,別讓居心不良的人利用了。”
李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先是看到一個膚色白淨衣著光鮮的胖子,然後便覺得這個胖子有點臉熟,再定眼一看,這不是永寧侯府那個柳千斤嗎?最近怎麼到哪都有她?真是冤魂不散。
他眉頭一皺錯開眼,冷冷看向余天賜,“火眼金睛?我看你就是個睜眼瞎,這眼珠子白長了。既然沒搜到可疑的還不撤?你也想留在這兒看戲嗎?”他說罷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頓住,側頭朝李憶道:“二弟,沒事別到處亂跑,交朋友也得長個心眼,別以為長得胖的就是同類。”他覺得余天賜雖然連公母都分不清,卻有一句話說對了,柳家這個胖妞接近李憶,一定是居心不良。
切,拽什麼拽?淼淼在心裡狠狠問候了李昀的娘,也不知誰才是睜眼瞎,明明一個大爺們站在這裡,卻沒人看得到,也多虧如此,讓飛哥兒躲過一劫。
余天賜莫名其妙跟在李昀身後,在聽李昀說這個調戲民女的胖子其實是永寧侯府家的柳千斤時,驚得下巴差點掉了。柳千錦他其實以前見過的,剛才居然認不出來,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扯著他那把自以為壓低了聲音其實滿院子都聽到的豆沙喉道:“我日!一年不見,胖若兩人啊!”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