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倒黴呢?”
懷裡的人低著頭,壓根沒動靜。洪鑫垚輕輕給他擦著身體,這回可瞧清楚了,前面白生生一片襯著兩個紅點。中間淺淺淡淡薄薄一小叢,看起來跟主人一樣溫柔和軟。洪大少非常想摸上一摸,心知要真敢那樣,書呆子鐵定暴走。滿臉嚴肅擦完,幫他穿好衣服,塞回被窩裡。
在床前凳子上坐下,腦子前所未有的清晰:“其實我今天一大早來,是想跟你講,昨天晚上你說的那些,完全不對。你跟你爸怎麼回事,我是不清楚,但你跟我怎麼回事,肯定不是你說的那樣。你說我們無法互相理解,互相認可,基本的人生追求背道而馳,你搞錯了。”
見方思慎終於肯睜眼看自己,洪鑫垚大喜。目光灼灼盯住他:“我一直非常理解你,是你不理解我。我知道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你喜歡的我就努力學習,你討厭的我在拼命改正。我也打心眼兒裡認可你,是你不認可我。我一早就告訴你我喜歡你,要是不認可,哪裡談得上喜歡?至於人生追求,你也知道,從前我的人生基本沒什麼追求,現在基本追求你。背道而馳什麼的,根本不存在。”
“所以,”洪大少舔舔嘴唇,再接再厲,“咱倆之間,肯定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我想過了,你不肯理解我,不願認可我,無非因為我有的你都看不上,你看得上的偏偏我沒有。我知道,你是那個,啊,出稀泥而不染,我也不指望你看上我別的,好歹還有一顆真心,你別嫌棄,別瞧不起。說實話,你脾氣獨成這樣,除了我,還有誰肯這麼死心塌地對你好?你就當試試看,讓我照顧你,喜歡你,還有,愛你,好不好?——你要不答應,我打賭,將來一定會後悔。”
洪鑫垚一口氣說完,心裡七上八下地等著。
等了許久,也不見方思慎開口,還把頭轉了過去。
正不知如何是好,一句話輕輕飄過來:“是淤泥。出淤泥而不染。”
第〇五四章
方思慎的感冒好得很快,只是留了個夜裡咳嗽的後遺症。他自己沒在意,但因為睡得不好,白天精神自然差些。洪鑫垚不知從哪裡弄來一袋草根樹皮送給他,還附著手寫丹方。方思慎查了查,都是潤肺滋陰止咳之物,便放心泡來喝。喝了兩個星期,居然慢慢好了。
道謝的時候,洪鑫垚望著他:“你最好不要感冒。那老頭說像你這樣肺受過傷,天冷的時候應該特別小心。”順便爆了句粗口,“靠!那姓寇的混蛋!”
因為受害人不接受賠償,又定性為對正義行為進行報復,故意殺人未遂,寇建宗被判了二十年。寇家年近古稀的老兩口曾不遠千里來過一趟京城,希望以賠償抵刑罰,當然未能如願。整件事知道詳情的沒幾個,方思慎還是後來主動問起,才從方篤之那裡聽來個大概。在他看來,不要賠償理所應當。寇建宗家境一般,父母年邁,沒道理要老人拿棺材本出來給兒子贖罪。但也就如此而已。正所謂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人總得為自己的言行承擔責任。
不過總之是件憋屈,方思慎不願多提。況且人已經受到懲罰,何必背後再說是非。便岔開話題道:“我以後會注意。不一定跟這個有關係,去年就沒有……”
說不下去了,因為他忽然想起來去年秋冬時節,父親出差在外,如何一天一個電話,追著自己叮囑衣食住行。
聽見洪鑫垚說:“以前從沒見你這毛病那毛病,怎麼不是那人渣害的?”
收回思緒,搖搖頭:“我一直堅持鍛鍊,所以還算過得去。不過我不是因為鍛鍊所以身體好,而是因為身體不夠好,才堅持鍛鍊。小時候有段時間營養不良,後來一次生病,被醫生用了過量的抗生素,一般的西藥就不怎麼管用了……”
洪鑫垚從很久以前起,就熱衷於打聽書呆子的過去。方思慎身上,有太多雲山霧罩的疑點,與他一覽無餘的脾氣個性恰成反比。然而去過了一趟青丘白水,這時當真聽他提起往事,心裡卻無端難受起來,總覺得繼續打聽下去,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不得不說,洪大少自有他超乎常人的敏銳直覺,探查到某些蛛絲馬跡,潛意識裡就已經知道,方書呆身上所揹負和承載的過去,目前這個階段,自己尚消化不能。
於是打斷他:“我發現你怎麼老是這麼倒黴啊?”
方思慎笑了:“有嗎?我倒沒覺得。”
單從表面看,兩人的相處模式並沒有明顯變化。洪鑫垚依舊每星期有課的日子陪著在圖書館坐半天,在食堂吃頓飯。晚上應酬完了去操場看看,人在就等一會兒,說幾句話,人不在就直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