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過去住呢。”
何家在何惟斯這一代,共有兄弟姐妹四人。何慎薇自己的父親何惟道排行第二,已經去世。舉家歸國的何惟我排行第三。她所說的姑奶奶,是小妹何惟真,嫁給了花旗國當地一個貴族家庭,如今也已是花甲高齡,全家定居在德爾菲亞。
方思慎點頭:“我一定去看她老人家。”雖然何家一番好意,但普瑞斯提供免費宿舍,他自然住宿舍裡。
這時秋嫂忽然靠近一步,悄聲道:“洪少叫你等他來再辦登機。”
在場唯有胡以心兩口子不是知情人,念及妹妹的剽悍,方思慎十分鴕鳥地想:反正我看不著,事後解釋說明的工作,乾脆留給他們去做吧。
離起飛還有兩個小時,櫃檯前已經排起了長隊。開學旺季,人非常多,大廳裡擁擠混亂,攪動著惶然不安的離愁別緒,無端端都能叫人把心拎起來。
方思慎覺得心頭忽快忽慢,手心一陣陣發熱。望著逐漸消失在安檢入口的人流,回頭看看身後送別的親友,只剩下一個念頭在腦中迴響:他為什麼還不來?
方篤之忽然開口:“人多,早點進去。”一個便衣警衛立即拎起行李排隊去了。
轉頭問兒子:“護照呢?”
方思慎拍下書包。機票是洪鑫垚幫著買的,說是有關係。全程電子票證,報護照號即可。正在猶豫要不要跟過去排隊,忽然有所感應,抬起眼睛,登時就亮了,果然是他。
洪鑫垚疾步走過來,先跟方篤之打招呼:“叔。”然後轉向兩位年長女士,“姑姑,秋嫂。”接下來是胡以心:“心姐,好久不見。”眼睛一偏,看見了歐平祥,伸出手,“這位一定是平祥哥,久聞大名,初次見面。”
歐平祥好歹是胡家的女婿,也不算沒見過世面,還是被他這股自來熟的親切與大哥大的派頭震住,不由自主伸出手:“你好!初次見面,不知道……”
“洪歆堯。”雙手遞過名片,“現在不熟,以後就熟了。平祥哥是專業人士,未來定要多多仰仗,今天沒時間多聊,抱歉。”
口裡說著抱歉,一隻手已經伸到方思慎面前:“護照。”
方思慎想都沒想,直接從書包裡掏出來交給他。
這時原本跟在洪鑫垚身後的一個年輕人湊近些,低頭招呼:“方少,行李呢?”
他個子一點也不小,只因為默不作聲,被洪鑫垚襯得非常沒有存在感,這才被眾人發現。方思慎越瞅越眼熟:“你是……小劉?!”
小劉顯然很高興看見他,咧嘴一笑:“是,我退伍了,現在跟洪少做事。”又問一遍,“行李呢?”
“啊,已經排隊去了,前邊白襯衫那個……”不等他說完,小劉已經認出來了,“穿便衣那個?我去跟那位大哥說,不在這邊排,是頭等艙。”
“啊……”方思慎還沒反應過來,小劉已經搬行李去了。洪鑫垚衝他點下頭:“在這等著。”轉身往櫃檯辦手續。
方家諸人都被他這一出弄得有點兒愣神,不想旁邊還有個被忽視的,之前同樣跟在洪鑫垚後邊,三十多歲,文質彬彬,這時湊上來跟方司長打招呼。除去秋嫂和方思慎,給剩下的人畢恭畢敬撒了一圈名片:“真心堂市場策劃部,遲晏,請多指教。”
方篤之斜眼瞅著這位遲主任:“洪歆堯搞的什麼鬼?”
遲晏彎腰賠笑:“是這樣,真心堂預備擴大海外市場,我跟小劉隨洪少先行考察考察,這不,正好跟方少同行,互相也有個照應。”
方篤之半晌沒說話。他知道洪大少爺向來很豁得出去,還是沒想到這麼能豁得出去,無異於狠狠將了自己一軍。心頭恨恨,臭小子這是報復我呢。不由得從鼻子裡“哼”一聲。方司長權威日重,冷臉這一哼,周遭氣壓瞬間降低。遲主任頭上冒汗,心說怪不得洪少要親自去辦登機,把我押這兒替他擋子彈……
只不過方司長的低氣壓,對某些人顯然無效。胡以心一臉疑惑,開口就問:“哥,金土怎麼在這兒?他幹什麼要跟你一起走?”
多虧遲主任屬於洪大少心腹級別,也曾陪同跑過幾次河津本家,聽過自家老闆這個長命百歲淳樸鄉土的小名,趕忙道:“胡小姐,洪少跟方少是兄弟般的交情,這個,義氣深厚。”
方篤之想起前些日子洪歆堯特地來找自己,抱著一大包自制膠囊,涎皮賴臉:“叔,這些是叫那臭老頭給我哥配好的成藥,就怕上不了飛機,這方面您比我方便,看辦個什麼手續帶過去。”
想到這,臉色緩了緩:“湊巧碰上了就碰上了吧,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