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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玉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絲絨盒子,遞給鍾禮:“對了王兄,這是你的。”
鍾禮挑眉,接過,裡面是一塊玉珏,刻著和朔玉背上有些相似的圖案。
朔玉看了一眼:“那是我們的圖騰,這塊玉珏是你母親留下的。”
鍾禮細細的看著玉珏,玉珏在燈火下反射出瑩潤的光澤。
“朔玉,我的母親,是怎麼去世的?”
“……她,在那晚自刎了。”
沉默了一陣。
鍾禮開口:“沒有一起走嗎?”
朔玉搖了搖頭:“沒有。”
鍾禮將玉珏收在了懷裡。
朔玉道:“王兄,你名朔回,待到四月之時,我就公開你的身份。”
鍾禮點了點頭。
朔玉道:“現在,我來說說朝中之事。”
鍾禮靜靜地聽著。
過了一個時辰,朔玉道:“朝政上的事情,王兄或許還不是非常熟練,王兄原本在南楚的軍校學習過幾年,不如先帶些兵試試。”
鍾禮道:“可以。”
朔玉笑了:“有王兄在,至少讓我舒了一口氣。”
鍾禮定定地看著他。
朔玉疑惑,說:“怎麼了?”
鍾禮道:“你的南楚話越來越順了。”
朔玉笑了:“我的北晉話和西宋話最好,南楚也還行,最頭痛的是東丹話,說著說著舌頭就打結了。”
鍾禮哈哈笑了。
兩人笑了一會兒,朔玉正色道:“這些日子,我會讓蘇然來教王兄一些到時候要用上的話,如果別人問話,王兄就不回答。”
鍾禮點了點頭。
兩人並沒有再提紫瞳之事,朔玉和蘇然離開了。
鍾禮回了房,房間早已被打掃一新,桌上擺著一面新的鏡子。
朔玉為了保密,派來的都是心腹,鍾禮平日走動,卻也沒有看見那些人。
鍾禮面色漠然地看著鏡子,鏡中的人眉目深邃,鼻樑挺直,堅毅的一張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既然上天告訴了他的身世,他自然不會放任北晉的王室衰敗下去,相反,還要幫助朔玉穩住根基,無論多麼艱辛,他也不會放棄。
他睜開雙眼,眉目裡含著一絲柔情,做完這些事情後,他就會回到鍾儀身邊,好好寵著他一輩子。
鍾禮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夜晚,他拉著小儀去了後山,那時候還沒有去繁城,站在高高的望天台上,看繁星滿天。
“小儀……”
“怎麼?”
“我如果去了繁城,便不會輕易回來。”
“……為什麼?”
他記得自己這麼說:“安都,會是我一生認定的故鄉。而你,也是我一生認定的弟弟。這些,無論何時,何事,都無法改變。”
鍾儀愣了一會兒,哈哈笑了。
腦海中浮現那張笑臉,鍾禮勾起了嘴角。
他拿出了那隻玉珏,看了看,放在了枕邊,又拿出了和鍾儀交換過的鈴鐺,上面的鏽已經被鍾禮清理掉了,鈴鐺依舊閃亮。
“叮鈴鈴——”清脆的鈴聲在房中響起,鍾禮溫柔地看了一會兒,放回了衣服裡。
三月底,朔玉來了一次,說是安排妥當了。
鍾禮看著朔玉道:“放心。”
朔玉道:“西宋算是北晉的友國,對外就宣佈是從西宋的軍校回來的。”
鍾禮默許。
朔玉來回踱步:“我和賀丞相商量過,到時候,趁熱打鐵,我就將西宋邊境的兵隊派給王兄。”
鍾禮道:“不必,先將城內的內、外侍衛軍隊派給我。”
朔玉皺著眉頭道:“這有些過急了,恐怕……”這麼一來,牽動了幾個武官,想必也會受到異黨的重視。
他想了想,迎上鍾禮的目光,朔玉擔憂道:“王兄,那你小心安全。”
鍾禮點了點頭:“我知道。”
四月,北晉晉王宣佈了一個天大的喜訊——晉王的手足從西宋的軍校回來了!
休城全城歡呼,一派喜氣洋洋,百姓們紛紛聚集在大街上想看看從西宋回來的親王。
鍾禮騎在高頭大馬上,穿一身黑色戎裝,鮮紅色的披風滾著毛邊,英姿颯爽,俊美不凡。一路上氣氛喜慶熱烈,車隊張揚地繞著休城轉了一圈,直直駛進了王宮。
文武百官早就在禮殿外等候。
“恭迎親王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