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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想在女兒跟前亮亮相,結果被皇帝迎面呼了一巴掌,很是鬱卒。

阮小么將大理寺之事與他說了一遍,勸道:“陛下疑我是前朝遺族,不追究我的罪過已是聖恩寬洪了,哪還會再封我做個什麼主?”

宣督師奇道:“你竟然有免死金詔?究竟是從何得來?”

她攤攤手,表示無可奉告。

宣督師無法,只得暫打消了再次請封的念頭。

時節輪轉,夏至秋來,悶熱了一夏,秋日終於下了淅淅瀝瀝的雨,梅雨季似的,日夜下個不停。

太醫院一個副院使因病致仕,過了小半月,又來了個新副院使,填了這一缺,此人非是從判官中提調上來,卻是憑空降臨的,卻奇蹟般的沒人敢說道一二。

原因無他,新來的副院使,喚作葉晴湖,人稱葉神醫。

作為阮小么上司的上司,葉晴湖很是熱衷於隔三差五喚她去聊聊天兒,總之太醫院上下都心知肚明,這兩人一師一徒,關係原本便緊密著。

葉晴湖全沒了當日告白失敗反被砸的尷尬委屈,似乎越挫越勇,鍥而不捨黏了上來。

這麼打打鬧鬧,轉瞬過了一年。

地方上稼禾欠收,皇帝大減歲賦,下令開倉放糧,好歹過了今冬。

然而老天爺不作美。第二年春,氣候又失了和。本該綿綿春雨,卻總是豔陽高照,江南初下田的秧苗失了雨水。蔫吧蔫吧的,半死不活,工部只得從運河引了渠水灌溉,稍旱一些的地方,各自挖井調水,苦不堪言。

阮小么如今已有一十六歲,全然發育良好,腰細胸大腿長,面容白皙晶瑩,一雙眼黑如墨玉。流波瀲灩,成了太醫院遠近聞名的美人花,然而前來提親的人卻是遠沒有一張臉好看。

要麼是門楣太低的、要麼是門當戶對求續絃的、要麼是大戶人家納小妾的,總之來提親的一張張喜帖被督師府與李家挑挑揀揀,便不剩下什麼了。

原因很簡單。阮小么雖然名氣大,但名聲似乎不大好,在官宦世族的印象中,個人生活作風有點歪。

你瞧,他那“師父”如今在太醫院,光明正大地與她卿卿我我呢。

親事不順,李季愁在臉上、宣督師愁在心裡。

宣督師之妻——月娘整日價攛掇她辭了太醫院的“官”。回來安心做大小姐,唸叨道:“尋常你這般年歲的姑娘,哪個不早已出閣了?就算沒出閣,也是定了人家,每兩年的事兒了。可你瞧瞧,這、這……你當真不知為何到如今還沒門當戶對的人家來求親?你若真想安分守己。速速你與那‘師父’斷絕了關係!”

阮小么笑著安撫道:“好好好!我明日便去斷絕關係!”

月娘嘆了口氣,愁上眉頭。

阮小么回了太醫院,正是月上簷角,一院兒靜謐。空氣中還瀰漫著花香與藥香交雜的芬芳,令人迷醉。

葉晴湖正在她院兒裡等著。手中提著燈籠,一團模模糊糊的光亮自燈籠中傾瀉而出,映得他雋秀而沉靜的輪廓平添了一分溫柔。

他站在院中,真好似一個長身玉立的濁世佳公子,風姿軒朗,只為了心中那一人再次靜立。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再美好的畫面也掩蓋不了他又偷偷進她院子的真相。

阮小么被他那身影嚇了一跳,壓低了聲音怒道:“你又跑我這處來作甚!”

“你總躲著我,”他平靜的聲音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我白日裡差人去找你,你說不在。”

“我去義父家中了。”她沒好氣道。

“可是下人一走,你就出門了。”葉晴湖道。

被拆穿的阮小么:“……”

他又道:“我是真有事要與你說。”

阮小么坐到他對面,一杯茶一飲而盡,“何事?”

“廣西一帶出了疫情,皇帝正要點太醫院的人去平穩病疫。”他道:“前幾日便已在商討了,但你一直不露面,我也找不著你。”

阮小么心虛了一瞬,轉而又差點拍案而起,“疫情!?”

他點點頭,“去歲大旱,今年也是如此,牲畜死亡至多,不知何時,便慢慢有了病疫,如今尚不算遭,只在閩南一帶肆虐,但若不早作防備,怕會一直傳播到江南來。”

阮小么心中一沉,“人選定了嗎?”

“定了一半。”他道:“你在名單中,由皇帝欽點。”

草泥馬草泥馬草泥馬……又是欽點!

他微微笑了笑,面容溫柔了不少,“你為何會被欽點,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