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要得起?
和薄慕年在一起這麼多年,他有多偏執,她不是不知道。為了小週週,她忍耐了六年,如今再也無法忍耐下去。
可是小週週,她可憐的女兒,她到底該怎麼辦?
韓美昕翻來覆去的看這條簡訊,越看心裡越難受,她輕輕起身,沒有驚動賀雪生,悄悄走出內室。出來就看見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黑影,她嚇了一跳,捂著砰砰直跳的心臟,喝問:“誰?”
“韓小姐,是我,雲嬗。”雲嬗按開茶几上的壁燈,屋裡的光線頓時亮了起來。
韓美昕看清雲嬗,她鬆了口氣,“雲小姐怎麼在這裡?”
“雪生小姐在哪裡,我就在哪裡。韓小姐這是要出去嗎?”雲嬗看見她手裡提著包,腕間還搭著外套,所以才有此一問。
韓美昕點了點頭,“有點事要辦。”
雲嬗站起來,中性的打扮,讓她渾身自帶一種利落的氣場,她說:“韓小姐,有些話其實輪不到我來說,雪生小姐很關心你,希望你再考慮一下離婚的事。她從小孤單長大,非常清楚被拋棄的滋味,她不希望小週週也失去了家庭的溫暖。如果不是原則上的錯誤,能退一步,就退一步。大人離婚,可憐的就是孩子。”
韓美昕抿緊唇,半晌,她說:“讓她睡吧,別吵醒她。”
雲嬗目送她離開,房門剛關上,內室的門開啟,賀雪生站在門邊,定定地望著緊閉的房門,她苦笑一聲,“我們終究還是改變不了她的決定,對嗎?”
“她還在乎孩子,也許事情並沒有我們想象那樣糟糕。”雲嬗道。
“但願吧。”賀雪生摁了摁太陽穴,轉身落寞地走回內室。
賀雪生病了,病情來勢洶洶,渾身燒得跟火球似的。雲嬗在外面左等右等,等過了十點,都沒有見她起床,她走進內室,才發現她臉頰透著異樣的潮紅。
她伸手覆在她額頭上,觸手滾燙,燙得她的手往回一縮,她輕喚道:“雪生小姐,雪生小姐,你生病了,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媽媽,好疼!”賀雪生無意識的呻吟了一聲,雲嬗一怔,將耳朵貼靠在她唇邊,聽她呢喃著,“沈存希,我好疼……”
雲嬗抬起頭來,連病了都喊著沈存希的名字,唉,真是一對冤家!
賀雪生的病來得突然,雲嬗不敢耽擱,連忙打電話給家庭醫生,家庭醫生匆匆趕來時,雲嬗正在給她物理降溫,但是效果顯然不好。
家庭醫生給賀雪生診斷了一下,問雲嬗,“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早上開始的。”雲嬗連忙道,她一定是昨晚受了風寒,才會一病不起。
“她這是風寒所致,再加上鬱結在心,所以病情來得很猛,我給她開點退燒藥,再輸兩瓶液體,要還是退不了燒,恐怕只能送醫院了。”家庭醫生一邊說一邊從藥箱裡拿出一盒退燒藥,讓雲嬗給賀雪生喂下。
雲嬗去倒了杯溫開水過來,扶著賀雪生將退燒藥喂進去,她乖乖的嚥了,躺在床上又開始說胡話。
家庭醫生給了輸好液體就離開了,雲嬗坐在旁邊,聽她喊完沈存希,又喊著一個名字,“小憶,小憶,媽媽對不起你……”
到了下午,賀雪生燒得更厲害了,雲嬗給她量了體溫,40。5攝氏度,她手一抖,連忙拿起手機,正想給賀東辰打電話,她忽然想起什麼,直接拿她的手機打給了沈存希。
沈存希正在開會,聽說賀雪生燒得很厲害,他二話不說,丟下一堆正等著他開會的高層,一路風馳電掣般趕去酒店。
20分鐘後,他站在套房外面,按得門鈴叮咚叮咚響。雲嬗過來開門,見門開了,他如一陣旋風似的捲進去。雲嬗關上門,連忙跟過去。
“她燒了多久了?”
“快一天了,燒退不下來,要送醫院了。”雲嬗看著臉色鐵青的男人,這哪裡還是昨晚那個神色淡漠的男人,分明緊張得要死。
沈存希脫下大衣,裹在賀雪生身上,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出套房。
雲嬗收拾好東西,出來時走廊上已經不見人影。以腸估劃。
沈存希送賀雪生去醫院,醫生給她輸了強效退燒藥,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一直躺在床上說胡話。沈存希將耳朵貼在她蒼白的唇上,只隱約聽到幾個人名,喊得最多的還是媽媽與小憶。
聽到小憶,他心如刀絞。他坐在床邊,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啄,“依諾,對不起!”
一直到晚上,賀雪生的高燒才退了下來。她睜開眼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