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盡,她剛要伸手去硬拽被子,手腕就被一隻大手握住,男人的掌心溫暖乾燥,握在她手腕上,就像要將那一處的面板燒焦,她輕顫了一下,抬頭跌進那雙深邃的黑眸裡,她的心顫抖了一下,然後不著痕跡的縮回去,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你出去吃飯吧,我在這裡陪著她。”
韓美昕抿了抿唇,看向躺在床上的小週週,依著她從前的爆脾氣,真的想揍人。她站起來,轉身出去了。
餐廳裡,賀雪生望著去而復返的韓美昕,擔憂的問道:“美昕,小週週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又使性子了,別管她,吃飯吧。”韓美昕拿起筷子夾菜,不知道是辣醬太辣了,還是心裡難受,她眼眶逐漸溼潤,她擱下筷子,低聲道:“依諾,四哥,對不起,我不太舒服,就不陪你們了。”
說完,她起身回房。
賀雪生與沈存希相視一眼,沈晏白道:“他們怎麼了?都不吃嗎?那我可以多吃點,花生,給我夾火腿腸,我最喜歡吃火腿腸了。”
賀雪生看著這個沒心沒肺的吃貨,今晚最開心的莫過於他了,她無奈的搖頭,拿漏勺給他舀火腿腸。
也不知道薄慕年和小週週說了什麼,不一會兒父女倆出來了,薄慕年盯著韓美昕的位置,他蹙了蹙眉頭,將小週週放在座位上,他道:“小週週自己吃,我去叫你媽出來。”
小週週看著爸爸的背影消失在主臥室,她轉過頭來,默默的吃起來。
房間裡,韓美昕坐在床邊,眼淚悄無聲息的落下來,聽到腳步聲,她抬頭望去,看見薄慕年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狼狽的轉過頭去,躲開他探詢的視線。
薄慕年在門口站了幾秒鐘,他才抬起步伐走進去,伸手關上門。
聽到落鎖聲,韓美昕猛地轉過頭去,薄慕年已經朝她走來,他在她身邊坐下,看見她眼睫上掛著淚,他的心隱隱作痛。
當初沈存希放開宋依諾的手,給了他一個教訓,如果是自己想要的女人,那就死都別放手。這些年來,哪怕他們之間互相折磨,他也堅定的不肯放手。
他怕,自己一放手,她就會變成別人的,或者永遠消失在他面前。
這七年,他們名存實亡,很多次,他想過要放手,最終還是沒有,他不能失去她,她已經長在他的生命裡,長在他的骨頭縫裡,失去她,等於讓他剝皮抽筋。
可是,如果他們在一起,只剩下痛苦與折磨了呢?他是否還能一意孤行下去?
韓美昕睫毛顫動得厲害,眼淚一顆顆滾下去,她強忍著聲音不顫抖,道:“你出去吃飯吧,我們是主人,都不在,他們會感到不自在。”
薄慕年沉默著,他雙手擱在腿上,沒有像以往一樣,逮著機會就耍無賴,“美昕,你要離婚的決心還是那樣堅定嗎?”
韓美昕一愣,連眼淚都流不下來了,她抬頭望著他,失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你要離婚的決心還是那麼堅定嗎?”薄慕年望著她紅紅的眼眶,再次問道。
韓美昕咬緊下唇,唇瓣失了血色她都不自知,“如果是呢,你會答應離婚嗎?”
“好,我們離婚!”薄慕年靜靜地望著她,他心裡清楚,那件事發生後,她有多排斥自己,他一直以為,緊攥著不放手,他們就會回到從前,如今才發現,不行了。
也許他對她最好的疼愛,就是把手放開,給她自由。
韓美昕愣住,似乎不敢相信,他真的會答應離婚,“你說真的?”
“君子一言。”薄慕年盯著她,期望在她臉上看到失落或者不捨,然而他失望了,她臉上除了難以置信,什麼都沒有。
他心裡躥起一股鬱氣,恨不得把剛才說的話收回去,可他不想在她面前變成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他冷冷道:“我知道你現在迫不及待想要離開我,但是我還有一個條件。”
韓美昕就知道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她垮下雙肩,“什麼條件?”
“小週週不肯開口說話,我們現在離婚,對她的打擊會更大,我希望這段時間你配合我,等小週週肯說話了,我們就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到時候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薄慕年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最後八個字,她果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離婚。
韓美昕想到女兒,她道:“小週週恢復正常以後,你不會再拿她的撫養權威脅我了?”
“不會,到時候我會說服我媽,讓她不要來打擾你。”薄慕年冷冷道。
“薄慕年,希望你言而有信!”韓美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