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見蟬鳴,韓美昕指著不遠處的宅子,問道:“那是誰家的房子?”
薄慕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她連忙道:“那是郭家的房子,郭家你知道嗎?就是現任市委書記的郭長霖。”
韓美昕很少看新聞,但是對桐城一些大人物還是有所耳聞,她點了點頭,“他們也能住進軍區大院嗎?”
“他們家是紅三代,當然能。就像我們家一樣,爺爺是大校,可是我大哥卻是個商人。說起我哥哥,那真是可惜了。”薄慕景忽然感嘆道。
韓美昕直覺這裡面有故事,她問道:“為什麼這麼說,他現在的成就也不差啊。”
“我哥哥軍校畢業,又當了幾年特種兵,他能力出眾,原本是可以從部隊直接升上去,假以時日,必定是中央的核心人物,可是他卻突然放棄了,棄軍從商。”薄慕年惋惜道。
韓美昕知道薄慕年的自律性相當強,那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他為什麼放棄了?”
薄慕景看了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嫂子,我和你說了,你千萬別告訴我哥哥,是我告訴你的。”
韓美昕點了點頭,就沒差指天發誓了,“好,我答應你。”
“其實我大哥是個很專情的人,他去當特種兵時,認識了一個女人,應該是一見鍾情吧,他們很快就在一起。那個女人是跳芭蕾舞的,出身很平凡,大哥回來和我爸媽說要娶她。你知道大哥是薄家的嫡長孫,他的肩上擔負著薄家的命運,我爸媽是不會讓他娶一個平凡的女人。”
韓美昕點了點頭,薄明陽是什麼態度,她不清楚,但是薄夫人的態度,是絕對不允許門不當戶不對的兒媳婦進薄家的門,這也是他們母子關係惡劣的一個主要原因。
“大哥說要娶,就真的要娶,可是我爸媽不同意,我媽拿支票給那女的,讓她離開我大哥。沒想到那女的真的拿了支票,然後從我大哥的世界裡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大哥得知後發了瘋一樣找她,為了找她,甚至違背了軍紀,後來被部隊記了大過。”
韓美昕想不到,薄慕年那樣冷情冷性的人,曾經竟也那樣熱烈的愛過一個女人,“那後來呢?”
“後來大哥就棄軍從商了,為此,爺爺打斷了他幾根肋骨,他依然不改初衷,執意而為。那段時間,大哥和家裡的關係十分緊張。你別看大哥現在願意回來,之前都恨不得與薄家斷絕來往。”薄慕景說起那段往事,仍舊不勝唏噓,哥哥的感情,就是被這樣消磨掉的。
韓美昕替薄慕年感到難過,原來他與那個叫姍姍的女人還有這樣一段感情,他們都是被喜歡的人拋棄的人,她對他竟有種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之情。
“你大哥後來沒有找到那個女人嗎?”
“沒有,要是找到了,你也不可能在這裡呀。不過比起那個現實的女人,我還是喜歡你的。”薄慕景笑得十分天真。
韓美昕笑眯眯道:“謝謝,我也很喜歡你。”
兩人說著話,轉身往回走,她們剛走遠,一輛賓士駛過來,徑直駛進了郭家大院,郭玉從車裡下來,他轉頭看向遠處那道背影,女人穿著紅裙,背影十分眼熟。
他搖了搖頭,自己一定是魔怔了,美昕怎麼可能來軍區大院?他收回目光,轉身往宅子裡走去。
……
在薄家的時間過得特別慢,好不容易捱到吃完晚飯,韓美昕歸心似箭,恨不得立即回清水灣的別墅。之前覺得待在清水灣的別墅很彆扭,現在才發現,原來還有比清水灣更彆扭的地方。
薄慕年答應薄老爺子晚上要在大院裡住,下午傭人就把他房間裡的棉被拿出來重新曬了曬,這會兒她坐在他的床上,薄慕年卻不知去向。
她想給他打電話,想了想又作罷。她起身在他房間裡遛噠,這裡摸摸那裡碰碰,他的書桌上有很多獎牌,全是在軍校與特種兵部隊立下的功勳。
薄慕景一點都沒說錯,如果薄慕年沒有棄軍從商,說不定他有一天真的會成為中央一員。
她拿起一塊金牌,送到嘴邊咬了咬,咬出一個牙印來,身後忽然傳來低沉的男音,“那是黃金打造的,你不用咬了。”
韓美昕倏地回過頭去,看見男人倚在門邊,模樣悠閒,不知道在那裡站多久了。她將獎牌從嘴裡拿下來,尷尬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薄慕年站直身體往裡面走,順手關上門,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拿走她手裡的獎牌,攥著掌心細細摩挲。
韓美昕抬頭望著他,她在他臉上似乎看到了懷念與追憶的神色,其實棄軍從商,他